她开始尖叫。
胸部不断拱起,水袋般的乳房前后左右晃动,像圆石滚下山坡。
她仿佛吸不进气一般,像一只待宰的美丽母兽,双眼紧闭,嘴巴大张,表情迷乱。
我不由停下,欣赏这久违的画面。可以说,我那么努力,就是为了看到这一幕,看我身下的女人因为我而失去自制的样子,每次看都令我陶醉。让女人满足,能给我带来奇异的满足。
她在喘息,空气重新充满她的肺叶。我猛刺几下。她突然弹上来贴近我,抓住我的双臂。她的指甲几乎刺进我的肌肤。
停了两秒钟后,她像一棵被锯断的大树,跌向床头。
我呵呵笑了起来。她捏紧拳头,雨点般击打我的胸膛。
我握住她的双手,身子倒向一边,躺了下来。
“你好坏啊!”她说。
我们不说话,躺着。静静回味刚才的疯狂与美妙。
“还是你懂得怎么让我舒服。”
这是她的最高评分。
“那你为什么不嫁给我?”
“别傻了。你养得起我吗?如果嫁给你,我现在早就变成老太婆了。女人的生命是靠金钱延续的。你不懂这道理吗?”
“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
现实。这是女人的本能。青春是特别脆弱的事物,每个人只能拥有一会,而聪明的人懂得如何利用它。
我们都是为未来而活着的。她始终都会选择对她有利的那个。
我们年轻的时候,她看不上我,只是因为我不能给她物质上的满足。
现在,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在维也纳酒店。因为她老公出差了。
也因为她饥渴已久。
我心里明白,她的眼睛看到的永远都是利益。怎么于己有利,她就怎么做。我和她老公,以及她生活中的种种事物,不过是她满足自己需要的工具罢了。
不同的人满足她不同的需要。她的世界因此而完满。
当初她拒绝我的理由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但男朋友不过是一种称呼。就像车夫手里的绳套,她会在乎套住的是哪个傻瓜的脖子吗?当马跑得不够快,或者马长得不够俊美、彪悍,她会毫不犹豫换马。
现在的她更聪明,马不用换,而是多准备几辆马车,不用这辆用那辆。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老情人是偶尔可以尝尝的美餐。作为怀旧,作为调剂。
爱情。
爱情对她来说也是复杂的事物。她曾臣服于它,被它伤害过,最后她终于看透。爱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的东西。很多时候她并没有在爱。与其说是爱使她做出某种行为,不如说是习惯使然。
如果她诚实,她不会说她爱我,但是她也不敢否认对我的感情中没有爱意。不,实际情况更为复杂得多。谁也说不清楚。
我们的行为超脱了爱情的定义,也超越了道德。不能说我们很道德,我们也不认为这不道德。道德与否,此时此刻并不重要。
出了酒店,我们会回到各自的生活,带着彼此的欢悦。
我也曾试着去探究这种事情的根由。我为什么会这么做?背叛了各自的承诺。我似乎是为了唤醒自己曾经在她身上用过的情,用来对抗生活的粗粝,抚慰心灵,就像又回到了过去,在另一个人身上再次吸取使我激动,使我曾经想用整个生命拥有与守护的东西。我的一部分永远地停在了过去。我的一部分心永远困在她的身体里。我的每一次冲刺,其实都是在挥动锄头。我想深入,更深,再深一点,挖开她厚厚的肉体,寻找那点令我无法忘怀、不可救药的闪着光的东西。
爱是不会变的。变的是面孔。男朋友是什么呢?一种待测的事物。一道等待证明的数学题。她的男朋友可以是这张面孔,也可能是另一张。没有什么不同。而老公,是她说服自己的结果。行,就是这个了。然后她全部身心投进去。然后有了小孩,然后经历小孩的种种变化。然后到了某个阶段,爱情是什么?似乎爱不爱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她只是过生活而已。婚姻只是生命存在之命题的一种解法。
我爱过很多人,我以为我爱过很多人,我爱过她,曾经也想通过爱另一个人来忘掉她。如今我不能说我爱她,因为我主张爱要专一,爱要全部,爱是唯一。我有老婆。或许我仍然爱着她,但是我不愿用这个字眼来描述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要是能自始至终只爱一个人,那该多好啊!
然而已经不可能了。爱过那么多人之后,我感到,我的爱情已经受到污染,变得不再纯粹了。
2018-8-17 七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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