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惠城低温阴雨,新一拨冷空气正在来的路上。早上起床时,匆忙添毛衣。一年又寒冬,不由想起老同学,想起六年前冬天的聚会。
2016年冬,我回了老家。通过微信群,二十余年未见的高中同学,得以再次联系。腊月年前,大家各地回乡,我们前后欢聚了三四次。
那年,梨花正开最先邀聚的是琴同学。我也在受邀之列。老同学还记得我,真是感到高兴,心里还有几分激动。
为了答谢,也是表示对同学情的看重,我决定回请琴同学。
我并不是一个高调的人,何况如此潦倒落魄。不过,我并没有多想。一开始只打算请琴同学喝个茶,聊一聊的,表示一下感谢。后来一想,也是琴同学的建议,不妨多邀几位。我想,也好。这才邀请了其他几位要好的同学一起,共十余位,定好某日在县城衙前河畔方府大院相聚。
我不善交际,并没有这样请过客。虽在社会浪迹了二十余年,却疏于应酬。于是我请刘同学帮着参谋照应。时间地点定好后,我便一一发微信给受邀的同学。请勿必来!
大家如约而至。有上次见过面的,也有没见面的。我们都很愉快,畅聊欢笑,仿佛又回到了校园。窗外,衙前河朔风凛冽,我们情暖融融。饭后,沿着河岸,踏着白雪,去廊桥唱歌。直到子夜,我们才欢喜而归。
这是最美好且难忘的相聚。大家相见甚欢,当晚,我还即兴发了一个圈:
感恩.遇见
灯火斑斓临街舞,情真意切聚方府。
一盏淡茶表心素,两杯薄酒话当初。
至诚感恩与我度,最美遇见因你瘦。
明月清风衙前水,人间不过情如故。
然而,由于我的不谙世务,不会说话办事,不小心“得罪”了其中的两位同学。不是事后有同学告诉我,我都不会知道。
事情是这样的。
在发微信邀请阿春同学时,她说,有时间就来。记得我是这样说的,有没有时间都要来。某同学得知后提醒我说,你这样说话,像是命令人似的。大家相聚,随缘就好。我听了一惊,啊,误会啊。忙解释说,我一点命令的意思都没有。这时,我自己再来看这句话,还真有点命令的口吻呢。其中原委,说白了,不过是文字表达与面谈的效果差别。如果当面说这句话,对方不容易误会。而我发信息时,面对老同学,当成亲近的人,哪里有什么顾忌。正是因为这样,说话才没有轻重。
那时,我还没有写作。从这一次经验之后,只要是通过文字交流,我都十分注意措辞。在准确表达的同时,尽可能加上语气助词。换是现在,我会对阿春这样说:真心希望你能来啊!
这是一件小事,一个很小的细节。是百分百的误会。阿春当时误会有没有道理呢?当然有道理。不过,阿春没有计较,高兴地来了。
我没有忘记这件小事。不是说我“记仇”,是它教会了我做人处事,学到了一些东西。同时,也反映出一些情况,表明我们之间存在一种差距。社会经验上的,生活境况上的差距。同样是离校二十余年,我在社会上并没有学到什么东西,与在校时相比,各方面变化不大。可以说,我仍十分幼稚单纯。其他同学就不同了,他们进步显著,变化很大。显然,是我落后了。我掉了队。
第二件事发生在查同学身上。不是误会,是我处事经验上的欠考虑,疏忽,总之,也是单纯。
听我说要请同学,在接受邀请时,已移居省城的查同学说,酒由他来带。我说,带不带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人来就好了。这是我的实心话。因此,我没当回事,况且人处在兴奋中,当天把这事抛在脑后,照样订了酒。查同学特意从省城开车回来赴约,我真的很高兴!天已经黑了,天气寒冷,时间关系,依从大家的意见先开了席,没有等查同学。主要是我不懂礼仪,人太粗糙。查同学晚到了一会,我和刘同学一起出门迎接。查同学精神很好,如浴春风。他并没有因此怪罪,起码我是这么认为。
问题不出在没等查同学,而是出在酒上。查同学如他所说,真的带了酒,放在车后备箱,见我们都喝上了,也就没提。事隔大半年后,才听另一位同学说及,把查同学带酒我没有用的事说了出来。言下之意,是我辜负了查同学,对他有失尊重。虽是听说,没有证实,但我相信是真的。
现在来说,不能怪我没有用。我确有处置不当,应该跟查同学沟通一下。可是,我根本没有顾虑到这一点,没有想到这些。那时,我仍是个傻气糊涂的人呀。
我和查同学在校时常在一起,关系不错,我们有不少共同的回忆。譬如,中午骑车去城关旧书摊买书看,在查租的房里学唱《水手》,也去过他的家。我们是很要好的学友,我们有难忘的岁月情谊。那年冬,我和查同学还接触了两三次。去母校的老街泡温泉,在城东“有意思”茶楼喝茶,在KTV一起再唱郑智化的歌。可是,关于酒的事他没有跟我提起过。
早知这样,我希望他能当面跟我交流一下。他大概认为没有必要,也是碍于情面,不好拿这事来说。
是的,也说明我们之间存在距离。“两小无猜”成为过去。六年前见面时,他已在省城买房安家,在某企业干得有声有色。而我,至今连想有一辆自己的车的愿望都难以实现。
经年一别,当初的我们,已越走起远。逐渐地成了两个不同方向、人生命运不同的两列火车。
今天说起这些,完全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把它说出来。阿春、查同学他们没有错,他们有他们的道理,比我成熟。
这人生的小插曲,说出来,也是一种有意思的记录。我要感谢同学们,是同学教会我许多。我的真正成长,是从那年同学聚会开始的。
自那年热热闹闹相聚一场后,一晃六年过去了,我们都不年轻了。六年来,没有再见面,鲜有联系。就连阿保、阿华,也没有联系了。不是不想,是羞于联系。生活是实实在在的,就算联系,可说什么好呢?
即便没有联系,我依然想念同学们!想起同学,就想起我们共同的青春。那里有白蕊纷飞的梨园,有油菜花田,有小麦青青,如许美好的回忆,那里有人生难以忘怀的幸福时光。
假如阿春、查同学能看到这篇文字的话,还希望你们不要介怀。相信你们能理解我写这些文字的初衷,不是翻“旧账”,相反,是回味,是想念同学们!也请你们理解我当初的浅薄吧,我的心仍和同学情在一起。
林清玄说,我们每次与朋友对坐喝茶,都应该非常珍惜。因为一生里这样的喝茶可能只有这一回,一旦过了,就再也不可得了。与好朋友也可能会常常对坐喝茶,但是每一次喝茶都是仅有的一次,每一次相会都和过去、未来的任何一次不同。
“一生一会”,到了我们这个年龄,想必都有很深的体会。想起和查同学在城东喝茶的一幕,历历犹在眼前。如今,那个“有意思”没了,已改头换面。物是人非,想再坐在一起喝茶,难了。
随着时间流逝,我有理由相信你们是理解我的,相信和我一样念念不忘同学情谊。珍惜,即便是过去。回想起来,还有无穷的甘味在。
又是一年的寒冬,想必家乡很冷了,下雪了吗?还记得我们相聚的欢乐吗?想念你们!
在这里,向岁月致以深切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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