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发现我的眼前是灰蒙蒙的一片，所有的高楼大厦时隐时现，好似哪里燃起了大火，烟雾缭绕。平坦的柏油路面似乎刚经过修整，还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我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前走去，感觉自己走路轻飘飘的，好像并不是自己在走，而是被人群拥着走。
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去往何方，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只是透过层层叠叠的人影，看到道路两旁栽种着火红的花朵。
人群里没有任何的声音，人们都在急匆匆地赶路。
我试着拉住身旁的人，想问问这是哪？要去哪？可当我伸出手时，他们却像滑溜的鱼一样，从我的指尖逃脱。
“喂！你等等！”我转过头看向我身旁的男人，“这是去哪啊？”
话刚刚问完，我就看到了他的脸，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呢？深陷的眼窝，苍白的脸，薄薄的嘴唇没有一丝血气，更奇怪的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无力。
他没有理我。
一股劲风夹杂着一阵腥气向我袭来，“砰！”我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但是并不感到疼痛。我向右边一看，一个膀大腰圆女人从我身旁走过，好像正在寻找着什么。
她全身湿漉漉的，身上系着一条暗黑色的围裙，围裙表面是一层防水塑料，走的时候还“啪嗒啪嗒”地滴着水。
她没有说话，只是利用她的体型不停地向前冲，拥挤的人群就这样被她硬生生地挤出一条路来。
我一看，有料！赶紧跟在她的后面，这样一来轻松多了。
这时，我的耳边似乎听到了河流流动的声音，似乎感受到风吹过河面的声音，但是我依然什么都没看到。
我是谁呢？我为什么会夹在人群中呢？我是自己来的吗？还是被人抓来的？这是不是所谓的传销呢？……
突然人群停了下来，我因为刹不住撞向了前面的女人，一股鱼腥味只钻进来，我捂住鼻子，挡住令人作呕的气味。
怎么了？为什么停了？
“嗡～”一种属于大喇叭独特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好吵！谁把音响声音调那么大。噪音！纯属噪音！警察呢？难道不管吗？
“各位！各位！请站好！请排队！我们按照顺序来。”大喇叭里出现了男人的声音，但仔细一听，又好像是女人的声音。浑厚而又尖细，总之刺耳至极。
“来来来！天堂站我的右手边，地狱站我的左手边。”话音还没落完，人群中一阵骚乱。
“排队！嗡～我叫你排队，你是听不懂吗？”
“你！你给我过来！你还想混进天堂，快给我滚过来！”
“老人家，我说的天堂在右边，地狱在左边。你站左边干什么？”
“来来来！小朋友，快站天堂那边去，别站在中间挡路，免得大人弄伤你。乖啊！”
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一会儿近，一会儿远。有时刺的耳朵生疼，有时又仿佛在耳语，有时又像是在天边。
这时我才想起望天，天空也是灰蒙蒙的，没有星光，没有月色，甚至连属于城市的灯光也是微弱的，只有一些不知从哪里发出的淡蓝色灯带，环绕着四周。
我应该站哪里呢？天堂？还是地狱？
正当我无所适从时，声音突然来到我的身后。
“你！我说的就是你！你还到处看！不长眼睛吗？我说的就是你！”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肩，我好似条件反射一样，抓住那只手，一个过肩摔就把身后的人撂倒在地。
“哇啊啊……”
我一手按住他的肩，一脚抵住他的下半身，他动弹不得。
“你，谁啊？居然敢动你大爷，不想活了是不是！”我看着眼前已经痛的变形的脸，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我赶紧松开手脚，放开那人，悄悄地退了一步。“咔哒！”脚下有什么东西被我踩破了。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个小喇叭。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烂喇叭，喇叭里不停地传出嘶哑的声音，“祝你丝丝死快乐乐乐……”
那人爬到我的脚边捡起小喇叭，自言自语地说：“哎呀！坏了！没用了！”说完使劲全力把小喇叭往地上一丢，小喇叭瞬间粉身碎骨。
那人拍拍屁股，站在我的面前。我这才看清楚他的面目。清秀的脸庞飞扬的剑眉，涂得血红的嘴唇，特别是头发油光可鉴。
是男是女？和我比不多的个头，喉结并不十分明显。他的整个上身套着一件紧身豹纹上衣，下身一件紧身牛仔裤，身材凹凸有致，可是胸前却跟平整。
我佯装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请问，怎么称呼？”
“你叫我小猫咪得了！”小喵咪抬起手，鲜红的指甲商似乎有血在流淌。
他轻轻地挨过来，身上的香气四溢。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悄悄地拉开了我们的距离。
他眼睛往上一挑，真是千娇百媚。“美女！你是去天堂的吧！来来，跟我来！”
他伸出手拉住我的手，柔软而又有弹性。
“咦？不对哦！为什么？你是生人吗？”他奇怪地转过脸看着我，眼里全是探究。
“不可能啊？你如果是生人怎么可能来这里？”
“小喵咪！”我抑制住心底的肉麻叫了一声。“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狱？什么又是生人？我现在到底在哪里？”
“啊？！你什么都不知道？问题太多，你跟我来，我一个一个回答你！”说完，他把我领到了广场右边的一个小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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