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海边潮退的很大,快要退到竹岛了。
沙滩很小,坡形的沙滩下面是一大片带着於泥的平地。海水就退到了这一大片的平地下面。
远远看过去,这片平地与竹岛之间只剩大概十几米的海水。
很近,超级近。
有好多次梦里。海水就是退成了这样。
我看着周围的山,路,海。
熟悉,又陌生。
小时候长大的海边不是在这里。
那里的山跟这里的山,中间隔了很长的大海还有好几座山。
小时候的家,是在山洼里的港湾里。
爸爸说我们那个地方是最好的。冬天的北风被山挡住了,夏天的南风却刚好能吹散山里的闷热。
可是在梦里,我明明就是走过这样的海,想要回家。
在梦里,潮水也是落了这么大。就快要到对面的岛子了。
我紧张又小心的走着,担心海水随时会涨起来。
我要赶回家。
因为爸爸明天又要出海了。
又有好多次的梦,是坐爸爸的大船。
船走过了很多的地方,很多岛屿。
我在船上看着,那些岛就像是我家的岛的邻居,每个岛上都有女人在晾晒衣服。晒在竹竿上。
现实中我从来都没看过那些岛屿。
对了,还有几次做梦,我就是和同伴们一起走,一起跑。
就是跑到我现在站在这片海水边。
在山的后面。
我的些恍惚,慢慢的觉得这里跟小时候生活的岛是相通的。就是在一座岛屿上。
情感上来了,理智就会退的很远。
似乎负责情感的脑叶与负责理智的脑叶,中间隔了很多条沟壑。
是啊!
就是这样的海边。
在梦里。
在山的后面。
那边是有几重山叠在一起的。
我们一溜烟的从山上的小路跑下来,海里有船。
那个时候,可真开心。
我呼了几口气,慢慢的回到理智……
这里,离我爱的那个家的确是很远。需要倒两班公交车,然后再走上四十分钟的山路。
是很远。
坐船的话,原先是近的。但后来在海的中间修了道堤。现在坐船过去,要从岛的后面绕过去。
下面的平地上插了很多个竹竿,可能是养紫菜的。
无数只海鸟在远处叫着。
不知道是什么鸟,应该不是海鸥吧!海鸥比它们大的多,而且是白色的。
正这样想着,有两只海鸟竟径直朝我这边飞来。
飞的近了,看清它们正是海鸥,展着一双白色的大翅膀。
那海鸥仿佛只是要给我看一眼,就飞到旁边的岩石里去了。
潮落下来,才发现对面的竹岛竟然向着这边的山脉伸出很长的岩石,而那些岩石所指向的那座山,山脚下也是向着竹岛伸出了很长的岩石。
平时它们都在水下,等水落下去了,这两只暗通情愫的双手,便露了出来。
儿子在沙滩边一边用手挖着沙子一边嘴里念叨着这是水泥。
想起前两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黄河边用羊皮筏运货的摆渡人。
他们说着对黄河的爱:在家里受了气受了委屈,到了黄河里斗几个浪,唱首歌,心里便高兴起来。说着说着就唱起来。
我很少听过我们这边的渔夫唱歌,但我很喜欢他们一起拉船时口里喊的号子。
涨潮了,水慢慢的涌上来,夹着很冷的空气。
平地上的涨潮,原来不像坡形的沙滩上涨潮的声音。
我只听到“哗”的一片响。一直响着,没有起伏。
心里正奇怪着,想着小时候浪潮的声音不像这样没有起伏。
却看见潮水径直的涌上来。就好像大海是一个盆,被人抱歪了,水一直一直的朝歪的那边涌去。
大概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原本一大片平地便被填满了海水。
我心里大吃了一惊:我们住的房子,每天是不是也要受到这样的重力牵引呢?
下午没有风。海水涌到坡形的沙滩边,便开始轻柔的一下一下的触碰着沙滩。
我被海水带上来的寒冷冻的抱起了双手,却又忍不住迈步走向海边。
这才是我熟悉的声音。
竹岛和这边山脉试图连接的岩石看不见了,一片宁静祥和。
山脉是由三座山重在一起的,刚好跟对面的竹岛形成了个像峡口一样的风景。
而站在那里,却又好像到了桂林一般,看着山的重影绰绰的映在平静的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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