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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喜欢的或称之爱好与理想的东西,有时带来的痛苦非常纯粹。因为它会掺和到你一生所有的事情里,不管与其是否相干都会想着它,不管是失意或得意都会左右你,直到你最终皈依它。
罗杨汇873671777理想带来的乐趣也不是简单的愉悦和满足就能表达的,它呈现的是自己主体认可的价值,相当的独特和个性,成就感是有别并高于金钱价值的。人可能对工作一个月赚成千上万没感觉,但写篇文章有百十元打赏却开心极了,就是这个感觉。
如果每个人最终都要祭献自己给一样事物,我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文字。世界是多维的,人活一生看遍繁花掠影,最终唯有心内的缘终要归于一道,琴棋书画烟酒茶各有所爱,而我只有囚浸于文字之中才能得到甘心的安抚罢了。
2000年的时候,我从东北来到了南方。二月底刚过完春节,在北方的初春里穿着棉服上的火车,一路晃荡了三十多个小时来到常州。出站时燥热空气袭面而来,不适的气温开始提醒我是这个陌生城市的陌生人。仿佛西伯利亚的鱼游到了热带,心底揣着前路茫茫觅食无门的惶恐。
南方的经济发达一直吸引着北方人南下淘金,“打工仔”这个词就是南方创造。背井离乡的人在异乡地头讨生活这样被归类也无可厚非,但不论是主流媒体口里的“进城务工者”还是“农民工”衍生出来的落地身份无非是木匠瓦匠、保姆保安、小商小贩……
在这个层级里用这样身份讨生活是有明显轨迹和分类的,绝大多数人囚困在这个层面,除非有很好的机会,否则基本一辈子就是在这样的领域里生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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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事脑力劳动或体力劳动就是一道明显的分水岭,可以这么说,打工者根本没有选择脑力劳动的机会和资本。生存的迫切会让人下意识的去抓最近的机会投奔,老乡、熟人、朋友蹚过的路里安全可靠,是快速生存下来不二的选择,现实会逼迫人放弃很多不能在眼下糊口的多余想法。而安顿之后,也就习惯的不去想了。
罗杨汇873671777我同样是这样留在南方的,一下子切割了二十多年的熟悉生活落脚在一个南方的城市,高楼林立霓虹灯耀眼,听不懂的南方话,不认识的南方菜,会让人时刻提醒自己是个闯入者,不属于这里。那些日子走在大街上的我常常能真切的感受到脚下传来软绵绵的虚空,一脚一脚的仿若踩在棉花上。现实的时空里生生开辟了一个异域般裹挟着我,隔离感和生疏感一直挥之不去。那时候每天都要打电话给家乡的朋友、同学和亲人,一聊就是很久,就像个刚断奶的孩子。
算起来当年我正式做的一份工作是安装工,那时候已经离开常州在无锡了。说这是正式工作是因为,在这之前做的一些工作都没有做下去。外地人找工作从来都是是硬碰硬的选,用最基本的原始条件应聘,老板看着你顺眼都可以成为用你理由,因为这样的人太不缺了。
找工作的时候是个初春的上午,大哥陪着我沿着大街一家家的问,最后一个纱窗店的老板用了我,在哪里一干就是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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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靠一份技能、一个工作挣钱养活自己是没问题的,真正的问题在于你做的职业能否一直随着变化解释生活的意义并涵盖你思考的方向。如果不能,那就会因为内在动力不足而做不长久,美化一些说,有理想就要有心理准备开始不断的改变、试错、折腾,那些不甘和追问的动力在于即使付出了很多的成本,也要得到自己内心描述的完美追求。
罗杨汇873671777可现实可不会这么说,它会告诉你净扯那些理想呀梦想呀是没用的,当不了饭吃。如果命运有配方的话,穷和富的大比例悬殊就是法则,谈公平只会让人当笑话听。放弃情绪主导的思考是因为得不到答案,反而可能会被情绪吞噬,要背书自己的生命需要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的认识自己、懂得自己、清楚人性。
成人的认知成分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弄懂并顺畅自己与人与物的关系,用来搭建自身的“操作系统”处理问题、驾驭方向。与亲缘关系的天然身份属性不同的是,同后天接触到的事物产生链接的自我定位在我们这类靠体力吃饭没有读过多少书的人身上会磕碰和摩擦太深,压力之下很难生活的从容,这让多数人一生都不可能跳出这个圈子去看世界。
一个职业就是一个身份,一个身份就是一个角色,日子久了,就很难也懒得算得付出与收获是否满意。职业、身份和角色越来越契合,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时候,谁囚禁了谁都分辨不清了。
打工都是开始入行时候收入不高,吃苦受累,慢慢独立后自然紧紧抓住这个吃饭的本钱。时间日渐叠加分量,生活开始丰满了婚姻、事业、亲朋,个人的生命、家业都缠绕在上面,繁衍其中。所有这一切看似自由实则有清楚的边界和禁区,全是惯性一如既往的维系着岁月静好的时光,初心和理想已经落满了灰。
无锡工作了两年后我辞职去了南京,此后一待就是十几年,期间换了几个职业,但是最让我记忆深刻的还是做安装工的日子。回想起来主要是因为那种孤独,那时候没有手机、微信,上网还要去网吧,看书和写作是最好打发时间的方式。而休息时一个人会不自觉的去想门外的那个世界,认识的人,做的工作,远方的家乡……
独处时审视内心会让你从容而理性的捋清和它们的关系,自身的形象与定位都是这一个个关系投射出来的,这些关系既是你个人信息的载体,与你共生共灭的呈现自我,在互动中影响对方,如何调整与关系的定位那就是调整自己的人生。当我明白这一点后反过来推想,自己要做个什么样的人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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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身份多是私人标签,社会身份多以职业标注,价值的自我实现会滋养和感情关系,谁能逃离?行业的范围特质拢住什么样的人是非常清晰的,农民工做不了大学教授木匠去干瓦匠倒是有可能的。职业的域宽与输出价值,也给予了从业者赢得感性、情感关系的机会。这样的循环里,谁主导谁?谁驱动谁?谁引领谁?厘清这点方能跳出社会身份的标签,站在高一点的维度理解生活,这样全局观如果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养成,是会受益终生的。
罗杨汇873671777人先为人,再分男女,到亲情是第三层了。等到社会身份的形成以后,婚姻、职业、法律、国别,一层层的套上,会规制很多人性上的自由。可偏偏有些答案,往往就在盲区里才能找得到,已知领域的问题未知来回答,但人首先要知道自己的未知,这很难。
天性被削减和关闭时,有限的缺失的认知会混淆轻重缓急,习惯和认命的心理让人甘于平庸又愤愤不平,这时候人的无知是让人恐惧和试图回避的,囚徒等同于坐井观天的视野,闭塞在自己的笼子里又不自知的状态是既可怜又可悲的。而囚笼,可能是一种职业,一个身份,一门技术。
徒手抓住一只羊的人,抓不住一群羊,也抓不住一只老虎,这时候的无奈和焦虑都是可笑的,而试图掌权人生一切的时候像极了这个样子。羊群要去控制,老虎可以驯服,徒手的一招鲜有些时候确实让人佩服,但放在眼界上去用就是一种自我的囚禁,阳光进不来的时候烛光就成了明神。
人不论高低贵贱,走多远站多高。那个以心为界、以人为界的囚笼一直存在着,即或有坐守成道的圣人,又或是运筹帷幄王者都给不了完全适合每个人的答案。生命成长于万事万物生发的时候,只有那些自身感受到关联本心的东西才能告诉你活着的本质是什么,输赢成败是欲望的驱动还是空虚的定义。内心最纯粹的渴望也许永远不能到达,但一定要让它升起来可以仰望,人低头太久了会挺不直腰杆,这样很不健康……
我宁可把全世界定义在我的生命里,也绝不活成“时代的一粒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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