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茶语闲话
独孤求败思念之情转瞬即逝,又对着镜子看了看,确信没人能够认得出自己来了。
吃过饭,独孤求败到城中闲逛,竟在街上遇到了乔测和上次扮成鱼贩的徒弟。
两人并肩而行,看样子也是无事出来体味风物人情,乔测依旧沉默寡语,徒弟则东瞅西看。
独孤求败故意与二人擦肩而过,乔测和徒弟都没认出来,独孤求败心里暗暗得意,不再刻意躲避。
正值多雨季节,又走半日,忽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独孤求败脸上涂得锅底灰,淋下去就要露底了,正巧街边一间茶肆中坐满了人,便几步跑过去,挤了个位置坐下。
小二忙上前问要什么茶,独孤求败不懂茶,说了声“随便”,不一会儿,小二便泡了一壶碧螺春,跟着又端上一碟熏豆。
独孤求败一面喝茶,一面听人说道:“咱们雁荡山这回算是露了脸了,你看这几日,尽是些武林中的英雄人物来来往往,我活到这把岁数,什么时候见过这等场面,这一辈子,也算是值当了。”
说这话的,是一个矮胖老头,年纪要六十开外,说完话,端起茶碗品了一口,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旁边一个白胡子的接着道:“就说呢,这还不是托了八臂蛟崔老掌门的福,要不是人家在武林中的声望地位,比武大会怎么会轮到在咱这山沟沟里呢。”
对面的中年汉子听了“噗”的一声将嘴里的茶喷了出来,讥笑道:“老丁头,你的消息也太不灵光,还崔老掌门,已经死了好几年了,现在雁荡门的掌门叫何雄。知道何雄么?我来告诉你,那是崔老掌门的女婿!崔老死后接的班。”
老丁头满脸通红,道:“啊?崔老掌门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中年汉子继续挖苦道:“你是什么身份地位啊,谁会告诉你这个糟老头子!”
老丁头羞得把头低下,自言自语道:“崔老掌门是个好人啊,遇上荒年,不仅不收租,还拿出钱来救济大伙,怎么就死了呢,可惜,可惜呀。”
这时,角落边发出几声冷笑:“真是五十步笑百步,打肿了脸充胖子,何雄已经死了多日了,还有人拿来现世。”
中年汉子“啊”的一声,叫道:“你说什么!”
大家向角落望去,见是一个个圆敦敦的胖子,身上穿着绸衫,认出是本城的一个小财主,平素与雁荡门有些生意上的来往,料想他的话多半不假。
小财主冷冷道:“这何掌门上个月与人交手,几次暗中放冷箭,结果被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年轻人一剑封了喉,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一命呜呼了。”
众人一惊,问道:“杀他的年轻人是谁?”
小财主道:“这就不知道了,听说是个掌门。”
独孤求败在一边暗暗好笑,心道:“自然是我独孤掌门了!”
有人又问:“何雄这一死,雁荡门岂不是群龙无首了?这次比武大会是雁荡门主持,掌门都没了,这武还怎么比?”
小财主斜了一眼说话的人,道:“这位可真是咸吃萝卜操淡心,何雄死后,他的大师兄楚连星便接了掌门之位。依我说,这个掌门位置就应该是楚连星的。”
茶肆里还有知道底细的,便接口道:“确是如此,这掌门位置还是楚连星合适,他是大师兄嘛。要不是何雄勾住了崔老掌门女儿的心,又自愿做上门女婿,哪能轮到他坐掌门之位。要说论武功资历,何雄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而且,楚连星也要比何雄光明磊落的多。”
众人恍然大悟,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正说着,又有两个汉子从外面进来。
这两个汉子一高一矮,进门将茶肆里的人先打眼扫了一圈,然后摘下洪油斗笠,大咧咧挨着独孤求败坐下,斗笠上的雨水甩得一桌子都是。
小二赶忙上来擦了。
高个汉子一拍桌子,嚷道:“小二,泡壶最好的茶!”
等到两个汉子这边静了下来,矮胖老头又捡起了话头:“照刚才这么说,你们看这次比武,楚连星会不会拔得头筹?”
老丁头闷了半日,脸色渐渐缓回来,接茬道:“这可保不齐,武林中门派多了,高手如云,真有那份心,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矮胖老头连连摇头:“听说参加比武大会的人,必须是武林盟主发了请帖的才有资格,哪能轮到我!”
“你们当这比武大会是这么好看么!”说话的正是小财主。
众人听出这话里有话,一齐看向小财主。
小财主慢悠悠的放下茶碗,向众人问道:“你们看这几日雁荡山有什么变化?”
几个人答道:“变化?就是人多了呗,城里来了很多拿刀拿枪的武林中人,比武大会嘛,有什么奇怪。”
小财主微微一笑,不屑道:“那城外呢?”
“城外?还不是那片荒地,能有什么变化?再说,这两天也没出城。”其中一个人答道。
小财主脸色一沉,肃然道:“城外现有两路军马,不下数万人,已经驻扎了好几天了。率军的,一路是骠骑大将军瞿大江,另一路则是唐丞相之子,禁军教头唐基!”
听了小财主一席话,众人大惊,七嘴八舌道:“这……这是做何?”
“难道要天下大乱不成!”
“小点声,乱讲什么呢!”
……
中年汉子喊了一声:“你们都静一静,乱七八糟的。”又向小财主道:“你说是怎么回事?”
小财主沉思了半天,突然开口道:“我也不知道!”
众人“切”的一声,大为失望。
小财主接着道:“不过,按理来说,这么多军马驻扎只有两种可能。一呢是要打仗,瞿将军是三王爷的人,唐基是唐丞相的儿子,两股势力不和已经是尽人皆知的秘密,这次便公开开战也未可知。二呢,倘若不是打仗,而率军的又是骠骑大将军和禁军教头,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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