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在河水中一直下坠着,与那苍白不同,这里是更为粘稠的虚空,周遭是灰寂的黑暗。
渐渐的我感觉自己越难呼吸,每次呼吸都要使出莫大的力气。我又想到,倘若只有我一个人是需要呼吸的?在那无限的未知与猜想中,我的思考显得多么的苍白和无力。而我又该是怎样的特殊或是平庸,也许像我这样的人很多,也许只有我一个。无论如何,就这样沉默的沉入河底罢。
对于他们而言,我消失在了人岸上,犹如从未有过。的确,那些投身入河的人本该不属于人岸,不是那无限未知与猜想的一部分。就像我,只想要知道何为人,而不是顶着人的称号却犹如从未有过。对于我而言,一切也许都未曾有过,包括我,我突然想停止呼吸了,因为我感觉到了疲惫,很累。
不,我应该坚持下去,我并不是任何的一部分,即使是这条长河也不能使我永久沉睡。
下沉,下沉,我仰面看着漆黑的长河,不愿沉睡,又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
一年、两年、三年。
我木然的伸起手,望着,手是人身体的一部分,身体又是人的躯壳,所以手让我觉得和人一样那么理所当然。
十年,百年,千年。
我已经习惯了在河水中呼吸,只是这长河似乎真的无底。我忽然惊讶起来,在这粘稠的虚空中,拼命的思考着,因为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这在人岸是不可想象的,那时人是不可能听见自己思考的声音,也从未意识过会有这种声音。
很久很久以后。
自从思考有了声音,我愈来愈容易疲惫,同时很多东西都无法轻易忘记。我感觉自己快要成为一个意思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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