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再到4:两种故居

作者: 昇夫 | 来源:发表于2023-07-26 08:21 被阅读0次

    到杭州的当天上午,找好旅馆放下背包后,就径直去了郁达夫故居。离旅馆不远,二三公里,走过去不消半小时。出门往北,沿着建国路去,上大学路,再转进一个平常的巷子——场官弄63号,就是郁达夫在杭州的故居“风雨茅庐”了。

    这次来杭州主要是因郁达夫,拜访其故居首当先行。郁达夫杭州故居缘于杭州美人王映霞,可以说是他们的爱巢。

    不想有点失望,据院内某杂志办事处的人说,自疫情以来至今未开放。主馆及院后的创作室都是关闭的。冷冷清清,除我之外,并没有另外一个游客。紧闭的门墙外,盆植杂草滋长。不知谁人种的几株丝瓜牵着绿藤有意无意的爬上了窗台,仿佛只有它们在欢迎我,在用无声的语言表达着些什么。

    风雨茅庐

    只好围着青砖灰瓦的房子,从前屋绕到后院,仔仔细细地,来来回回两遍,查看着每一个角落。低着头,像一只老狗寻找着旧址,闻嗅着什么。不放过一点一处的遗漏,连后檐沟也走过去看了一看。一时站在墙角发怔。

    高兴的是,绕到后面有一丝发现。探着头,从一扇窗棱的缝中,左右上下向里寻着,看是否能发现什么。那眼睛感觉像贼一般逡巡,又像是偷窥,仿佛里面有一室春色。好歹看见了里面墙上的一纸介绍,左右挂着郁达夫写的一幅诗联:

    春风池沼鱼儿戏,暮雨楼台燕子飞

    难怪故居取名“风雨茅庐”。不需夸张的说,文人自有他的不同。这幅联,就透着文人的气质,对文学的素养和美的追求品味。同样的,在后院两小间房前的半围花草,虽小,却不失自我一方天地的格局情调。

    文人常惯在诗情画意里过日子。诸如家国政治,且由该担其责其位的人去打理。这样说,或许颓废了些,浅薄狭隘了些。

    实际上,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每一个人都有他的习惯,兴趣爱好,自然也好,各方面促成也罢,好比一个人的相貌,三分娘胎带来,七分生长变化,到了一定阶段,就形成几近不变的模样。好也罢,歹也罢,一个人的命运,欢喜悲愁也似乎就定了下来。

    一个人何尝不想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呢,只有这样方不负男人本色。说不关心政治,实希望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方可享盛世太平。

    一个人只管在那里胡思乱想,在那转身几乎都碰得着屁股的半围小小的庭院的一角,几曾抬头望着那关闭的门窗,那爬上墙的藤草,静立的盆栽,脑中又出现一个时空:在近一个世纪前,那位清瘦风流文采斐然的郁先生,在这里或埋头疾书,或抬头凝思,或走出屋外,在我现在所站的廊檐或花草小径,与我并肩站立,踱步或徘徊。

    待转出来,再看院中的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主杆粗壮,直冲天宇,茂盛蔚然。斑驳脱落的树皮,显出这院落年月的经久。朴实,自在,安然。仿佛在说,用一只笔,一颗心,写世间的故事。

    参观胡雪岩故居完全是临时起意,感受可以用“全然不同”一词来形容。

    胡雪岩故居位于杭州上城区元宝街18号,也在住的旅馆附近。临走的当天上午,时间还来得及,利用车发前二小时参观了一下。

    需要买票,成人二十块。进去参观后,感叹:这门票,值!

    这是我迄今见过的最优美最富贵的私家庭院。

    从大门进去,前门,轿厅,一个门连一个门。厅,堂,下房,一间套着一间,层层叠叠。由天井,回廊,穿弄,或明或暗串联。彩栏画栋,古色古香。梁柱,门窗,桌椅,柜箱,凳案,无不雕饰。造型古朴,图纹精细,惟妙惟肖,无不凸显制作工艺,处处件件可视为宝物。

    轿厅

    人置身其中,感到屋子主人的富贵气直逼而来。以致心骂,这也太有钱了。若不思量强要做一番比较,我等真不过如草菅。人之差别,天壤悬殊,自古以来,早已有之。

    实在说,胡雪岩人生历程命途,又不得不让你拜服。

    他出身贫寒,白手起家。十三岁从家乡安徽绩溪跑到杭州做钱庄伙记,当学徒。因为人踏实,憨厚,学艺长进,得杭州巡府王有龄赏识扶持,自办钱庄,成就一番事业。

    在盛年之际,以一人一家之力,助左宗棠筹钱运粮,助其剿灭北方匪患,收复新疆,功不可没。经荐得黄袍马褂,戴二根红带的乌纱帽,成就了胡雪岩“红顶商人”的称号。

    活了半辈子,中年的人了,多多少少见过些世面,以己度人,换位思之。胡雪岩的成功,岂非平白无故,便便宜宜得来的呢。

    在见了故居后院的地下仓库,专用藏存金银财宝的金库,就知道胡雪岩不是一般的有钱。据了解,胡雪岩光老婆可计的就有15位。真要叫人瞠目结舌,令人爆粗了。见到下人房,即姨太太的使唤佣人的住房,你就了解到这是一个繁杂的大家庭。太太,姨娘,小妾,婢女等等,齐聚一室,同居一个屋檐下,倒也“相安无事”。如今人说“二奶”,以为奇事,实来古早有之。然,人家相处“幸福和谐”,而今人反争斗不容。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人生百年,浩渺一粒,一切如一场烟云。

    胡雪岩故居,如果单从物质来论,这般的庭院,是极富贵奢靡的了。

    胡雪岩是位儒商,也是个大善人,他发迹后,做过不少善事善举。他经商做生意讲诚信。信誉犹如人的一张脸,举足轻重。一个没有诚信的人,于世难以立足。如果从回报的角度来看,讲诚信是图更大更久远的利益。如果单从利益的角度来看,讲诚信实在是为了自己。如上面说的善举,也可以说是为笼络人心,以求更大发展。无论真心假意,诸此行为在物质利益和精神心理上,都达到一种高度,或者说平衡。这是做人的一种通透吧。

    胡雪岩故居与郁达夫的风雨茅庐相比,一个奢华,一个朴实。一个表现在物质,一个在于精神。各有千秋。

    附胡雪岩故居内几幅楹联。

    轿厅联:存一片好心愿举世无灾无难,做百般善事要大家利民利人。

    传家有道惟存厚,处世无奇但率真。横批:勉善成荣

    鸳鸯厅,外联:鸳鸯秋水融情暖,蝴蝶春风舞梦香。

    内联:古今来色色形形无非是戏,天地间奇奇怪怪何必认真。

    载福堂外联:常安泉石养清福,且读离骚遣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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