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没有电视没有空调。夏天的夜晚,我们常常是在外面乘凉,坐着小凳子摇着大蒲扇,和左邻右舍闲聊天。
偶尔会被天上的星星吸引。有学问的大人会指给孩子们看,这是什么星座那是什么星,可远不如老奶奶讲的故事吸引人。什么牛郎织女啦,王母娘娘拔下金钗划下一条银河什么的。
当时就有点疑惑。虽然天上繁星点点,可怎么看也没有个河的样子。
长大了,住在繁华的大城市,路灯霓虹灯夜夜晃着眼,工作交际日日乱着心。就算偶尔有闲情逸致仰望天空,也只能看见雾霾笼罩着的朦朦胧胧的月光。
一个夏末,我们全家去了印度洋上的一个小岛度假。那个小岛真的是很偏僻,到了最近的机场后,还要再坐四五个小时的快艇才能到。
第一天,白天潜水海钓烧烤玩的很开心,晚上就在外面四处闲逛。
经过一个小古堡模样的酒吧,看见外面有一圈旋转楼梯可以直上到楼顶。我们就爬了上去。
上面布置的很舒服,有躺椅有饮料。零零落落地有两三个人在聊天。
我们也走累了,就坐下休息。躺椅放的角度很低,基本上就是半躺着了。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到了天上。一刹那间,我的心砰砰直跳,哑口无言。
墨蓝色的天空中,横亘着一条星河,宽阔漫长,闪闪发光。如海边的沙粒一样多的星星,密密簇簇地挤在一起。有的特别亮,闪啊闪的,大多数的,是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的光团。
这条星河的边缘不清晰,只是逐渐暗淡的星光,更衬托出了中心地带的璀璨。我朝前望,又扭过头向后望,星河没有尽头……
看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我拉拉左边的老公:“这是银河吗?”老公眼望着天,痴痴呆呆地说:“应该是吧”。我忽然发觉一刻不停叽叽喳喳的孩子很久没有说话了,看看右边,她老老实实地躺在躺椅上看天,眼睛溜溜圆……
后来孩子跑去问服务小哥,这是不是Milky Way(银河),小哥笑嘻嘻地说:是呀,神把牛奶洒了呀……
随后的几天,我们天一黑就爬到这个楼顶上躺着看星星。墨蓝色天空上璀璨的星河,和下面同样墨蓝色的大海,就那么静静地包裹着我们。“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此时此处,时间空间都好像凝固住了,周围的一切,包括我们自己,也变得虚无。
后来,在作文中,孩子老爱写什么“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之类。虽然是套话,但我相信,她对“星辰大海”几个字,应该有很深刻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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