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尽褪

作者: 57d78b5daf9c | 来源:发表于2018-12-30 11:07 被阅读0次

    留恋城市夜空美景,总以为可以在无意间遇到像你一样清丽脱俗的女生,你巧笑嫣然是我慰藉的满足。

    时隔八年,我们远离了我们年少的纯真时代。步入社会的我已完美融入这时代的脚步,学会伪装的我已懂得掩饰自己的心情。唯一不懂掩饰的,可能就是再见到你时激动的心情。你是影响了我一生的人,我学不会随随便便就能将你忘掉。

    王坚是一个和我一样经历的人,不过他倒是比我幸运的多。他喜欢那个女孩是刚上初中的时候,他和她分到一个班里。刚开学那天他没见到她,她只在班里留了一个让他终生难忘的名字——刘念岚。听说她转学了,他内心没有波动,只是有些遗憾,因为他身边不止有一个同学说她很漂亮。

    他没见到过她,却想她能有多漂亮,才让同学们都大为赞叹,甚至频繁提到她的名字。在年少懵懂的时期,他想象她或许如三国时貂蝉,西汉时王昭君那样闭月落雁。在那样一个沉闷卧室的晚上,他不断想象她的模样。

    在开学两个星期后,她果真来了。她从市里的重点学校回来,听说原因是班主任是她舅舅回来方便学习。王坚和她的第一次相遇竟然是他撞了她一下,他和同学刚上完厕所追逐着,刚闯进班级就从背后撞到了她。

    她疼了一声,转身幽怨的眼神像是生他的气。他果断被旁边的班主任罚站到走廊。他欲哭无泪,倚在墙壁上一脸不服。

    还没等她介绍自己,班里就沸沸扬扬的一片欢呼。倒不是她长得多么好看,是因为高擎喜欢她。高擎和她是小学同学,王坚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但他看不上他两面三刀的样子。正如他现在起身大包大揽要和刘念岚同桌,说是照顾新同学。当班主任没同意后,他就坐下和同桌一起挖苦讽刺班主任。

    王坚能看到,想必班主任也看得清楚,但班主任什么也没说,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班主任把她安排在了最前排,和前面仅有的一名男生调的位置。她坐下后一直低着头,王坚都没看清她的样子。但似乎仅记得她的笑和那双有灵性的眼睛,她歪着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又低下去了。

    她人缘真的很好,没过几天她就那帮女同学打成一片。他也没想到她的成绩会那么好,在第一次月考中就名列前茅。

    他本不想在意她,奈何哪里都是她的身影。回答问题的时候,在走廊上路过,去办公室交作业途中,总会注意到她耀眼般的存在。他不好意思和她说话,她倒是有礼貌和他打招呼。她笑得纯真嫣然,让他不禁自惭形秽。

    他渐渐感受到她的魔力,她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生。在那次去卫生区打扫卫生,他扫着扫着走神了,这时她不知从何时来到他身后在他耳边双手合十轻轻拍了一掌。他惊醒回头一看,她看他傻傻的样子不禁莞尔笑了。

    他就在那一刻喜欢上她了,班里不乏比她漂亮的,但他从未觉得比这一刻更能贴近她的心。也或许是错觉,但他已不想去敲醒自己。他突然有种想给她全世界的冲动,他想毫无保留去爱她,想到这他也笑得自然。

    正值青春期的年纪,他开始有些变化,他开始注意自己的容貌着装,时常拿着镜子照一照。班里男生的抽屉里不止有一面镜子,有的还搭配梳子,喜欢下课后自恋的梳一梳。他也不例外,经常擦着前刘海儿问同桌李雨杰帅不帅,每次李雨杰都作呕状说这么丑还好意思说帅。他俩经常斗嘴,倒成了每天的习惯。

    在一次的语文课上,老师说分小组,他俩和刘念岚分到了一个六人组,刘念岚是组长,他莫名其妙成为副组长。他语文挺不好的,对老师说太看得起他了。他们语文老师是个比较年轻的女老师,刚来没几年,她对他说不好就要学,不然怎么实现我对你的期望。她说他脑子聪明就是不爱学,叫组长多管管他。他突然觉得爱死这老师了,浑身都抖着激动的喜悦。李雨杰说他没出息,他说李雨杰这是嫉妒。

    其实李雨杰也喜欢她,不过他还是选择了支持王坚。王坚心里感动,天天都给他买零食吃。

    李雨杰在享受零食的同时没想到王坚能改变的这么彻底,他每次自习课都能看他疯狂学习语文,而他们聊天的时间也竟都挤在了下课。

    王坚不知道李雨杰是怎么想的,他倒是认为自己和刘念岚的关系正逐步拉近。他发奋图强学语文有所效果,每次课上都和刘念岚交流,他认为他正在逐渐了解她。他坐在她旁边,将一首写的诗给她看。她很聪明,立刻就会意了,轻轻推了他一下。

    那首诗是这么写的:流芳千古杳无信,念及一时空以叹。拦却春风凭头问,美人复在我面前。

    从他的眼神中,她已经知道他喜欢她了。她没有任何的表示,他也迟迟不敢表白。他挺怕被拒绝的,所以总是想法设法拉近关系,他觉得他这一生都惟她不娶。

    但王坚不敢表白,不代表别人不敢,高擎就明目张胆说他喜欢她。高擎见到谁都说她是他的,仿佛真是他的一般。他和别人说他们在小学打打闹闹的事情,听的人都会觉得羡慕。

    当刘念岚读完那首诗时,高擎探过头说这种破诗还拿来献丑,这么想当诗人啊。他抽过那张刘念岚手中的纸撕碎了,纸片落在桌子上落下一幕心碎。在他和刘念岚之间,王坚突然想起来教训高擎一顿。他这么侮辱人,王坚可以说是怒上心头了。

    他们两个人的打架被刘念岚拦住了,她表情突然严肃,对两个人都很生气。没有年少轻狂的青春王坚总觉得缺点什么,最后他们还是在校门外打了一架,两败俱伤弄得对方都很乏力。

    高中以前的青春都是单纯的不服对方,不过是比小学打架严重非常,过个星期又握手言和。可以说是心智不成熟,被局限在条条框框里厉害的很。既不知晓天多高,也不必过分揣测多疑。所以多年以后之所以说怀念青春,不过是怀念那个年纪所该有的单纯。

    令王坚感到幸运的是,他和刘念岚一样是走读生。这就意味着他可以陪她一起上下学,路上他和她一起背着古诗和文言文,和着夕阳的余晖拉长,和她一起走出校门的情景总能让他心情舒畅。

    这次她生他俩的气,他怎么也哄不好,他说周末请她看电影,最近宣传很火的青春片。他追着她不停问她去不去,走到好远,她终于扭头齿若编贝说原谅你了,记得等我。王坚激动无比,差点就要抱她,顿时被她凝睇的眼睛惊醒了。

    去看电影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前一天晚上雨就拍打着窗子,拍醒了他的睡梦。他披着薄被起身站在窗前,望着满城绝情的雨,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心慌得很,却又充满着不起波澜的激动。

    步入青春期,他和父母的隔阂越来越大,动不动就因一件小事吵起来。他在自我嫌弃和嫌弃他人中心烦,在去电影院之前又和妈妈吵了一架。妈妈说这么大的雨出去干什么,他说去找同学让她别管了。她怕他淋着,说拿着雨伞出去,外面雨下得很大。他就站在门口急躁等着,可妈妈怎么也找不到雨伞了。他怒吼了一声,算了别找了,找都找不到。他摔门而走,看到妈妈拿着雨伞因为急切递来绊到了桌脚。他没想那么多,就跑了出去。

    淋着十月份瓢泼的大雨,他尽量靠着墙边一步一步跑到电影院。这时人大都进场了,他急忙搜索着刘念岚的影子,他想她不会不来,因为她在他心中近乎是一个完美的女孩,不会忍心放他鸽子。

    话说到这,我和王坚有不同的结局。我的结局是电影都快演完了她都没有来,他的结局是电影演完了她才来,他站在电影院的门口等了一个电影的时间,最后她撑伞过来抱以歉意的微笑。她说她爸爸不让她来,她是偷偷跑来的。他突然转泣为笑紧紧抱住她,她当然默许了,尽管他身上湿深深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心中的刘念岚是被李雨杰追到了。李雨杰用我给他买的零食送给了刘念岚,她答应我去看电影也只是为了安慰我,虽然故意淋了我一场,也是让我看清了自己。

    在我的人生轨迹里,刘念岚根本没有喜欢过我,甚至连看我一眼都是多余的目光。自从她知道我喜欢她后,她就变得对我爱搭不理。他没有对我表示任何态度,但从那种灼人不屑的目光中,我感受到了锥心的疼痛。当然,如果我早知道她的家境是那么显赫的话,或许初识的时候我连一句话都不会和她说,因为或许我会早料到结局。

    当我如落汤鸡一样回到家,妈妈正在用冷水敷着扭伤的脚。爸爸因为去外地工作,所以家里的一切都要靠妈妈维持。我见到她仍要站起来关心淋湿的我时,我忍不住哭了。她骂我傻孩子哭什么。我扑到妈妈怀里,在霎那间我觉得什么笑容都不如妈妈的笑。在她面前,即便是倾国倾城回眸一笑都是过往云烟。

    此后虽然我仍忘不了她,却懂得将她深埋在了心底。我爱过她,但不是什么都爱。走过初中,走过高中,可以说我的青春一直都有她存在的影子,除了假期至少每天都会看见她。我们虽再没说过话,但可以时常看见她流露出的幸福。

    有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我们只是做普通朋友,是否我们还能相处的愉快,那样我也不会留太多遗憾。答案不得而知,但上了大学,直至步入中年,每次翻开她的动态都能感受到她感受的冷暖。其实这也就够了,她爱的不是我,我没必要再去打扰她。彼此相安无事,都是选择。

    之所以说王坚比我幸运,是因为最起码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共有的青春。虽然最后因为一件当今常态的事情分手,但终归闹得不是太僵,只是最后不舍的时候他在大学的宿舍里痛哭流涕喝了一晚上啤酒。喝到不省人事,第二天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这样他反而笑了。笑容惨淡,心却从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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