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火烛,小心火烛……教育孩子不要玩火……灶膛清清、水缸满满……”每当我静下心来的时候,每当我走在我家村子里的那一条短短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道上的时候,每当隆冬季节寒风萧萧而起的时候,这样一种遥远的声音,这样一声声稚嫩的声音,时常回荡在我的脑际,回荡在遥远的童年。因为喊火烛(火烛也就是当时农村冬季消防宣传口号的别称)是我最骄傲的事情,因为那时,我是最大的“官”——火烛宣传小组组长,同村的孩子都必须听我的命令。所以我总是记得很清楚。
冬天来了,寒假来临,新年也就来了。那是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物质生活远没有现在来得丰富,所以对于孩子来说。寒假就意味着新年,意味着糖果、红烧肉、新衣服等等平时吃不到、穿不到的好东西。
那时的寒假总是很快乐,作业也并不是很多。我总是早早把作业做好。对于学校里布置的一些实践活动就像喊火烛,我是非常高兴的。放寒假前,老师把各班的小干部召集到一起开了一个会议,布置了喊火烛的任务。现在已经记不得当时老师说的话。反正我至今感到还是一种被信任的光荣。于是,我就成了喊火烛的组长,小小的寒假喊火烛组不过是几个孩子,但对于那时的我,却是一项重大的任务。
每到了黄昏的时候,我就和隔壁的表姐一起把同村的孩子召集起来。我们排成一支队伍,大约是七八个孩子吧。三个同龄的、四五个比我们小一点的。这样的一支队伍还是比较听我的话的。我走在队伍的第一个,后面跟着队员;我喊一句,队员们重复一遍。于是,就在我的带领下,我们一边喊着小心火烛的口号,一边在这个小村子前的水泥小路上行进起来。
“小心——火烛”,“小心——火烛”灶膛——清清”灶膛——清清”“水缸——满满” “水缸——满满”“教育——孩子”“教育——孩子”“不要——玩火”“不要——玩火”最最熟悉的是喊火烛那悠长的吆喝,为了便于群众理解,我们用的是土话。我们吆喝的声调有点像换糖的小贩,“小心”的“心”拉得特别长,“火烛”相对短,而且是降调。这样一句接着一句,在寒冷的冬夜听起来格外的嘹亮。这个火烛的口号现在只有几句记得住,其他早就淡忘,但是喊火烛的调子和情景却是历历在目。
我是组长,所以我走队伍的前面,领着大家喊。周池里是一个小村子,不到三十户,百来人(现在基本还是那样)。沿着水泥小道慢慢走上一个来回,也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记得那是大年夜的一次喊火烛,虽然是大年夜,但是在我的记忆中,似乎并不是特别热闹,爆竹声稀稀拉拉的。我们就这样一边走着,一边喊着,记得各家各户好像都是黑咕隆咚的,并没有一种喜庆的气氛,大概是因为那时的生活水平不高吧。因为是大年夜,所以我决定,平时喊火烛喊一个来回,那次多喊了一个来回。
每次喊火烛,自己总是觉得,这个工作是多么的伟大而有神圣,似乎对于每家每户的冬季防火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今天想起来,这些也是自己走向社会的第一步。这个喊火烛的活动也可以算得上综合实践活动中的社区服务吧。这个工作虽然没有给我赢得多大的荣誉,但如同一颗小小的种子被播种在那幼小的心灵中,它在默默生根、发芽和滋长,给了我许多成长的营养。
“小心——火烛”,“小心——火烛”灶膛——清清”灶膛——清清”“水缸——满满” “水缸——满满”“教育——孩子”“教育——孩子”“不要——玩火”“不要——玩火”每当我走在那熟悉的小路上,每当天气有些微微变凉,每当我面对黑漆漆的夜色,那悠扬而又稚嫩的童声总是不期而至地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的心中也会漾起一股股的暖流,我想它是要伴随着我一生了。我把它看作是我人生的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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