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惠山古镇,杏花春雨茶室。文友雅集。杜老师及其夫人刘老师、芳老师,居士老师,还有本人。
“一蓑雨雪一蓑风”,到惠山古镇的时候,雨似乎变成了小雪珠了,打在了伞上,哗哗作响。来到古镇街上,正是绣嶂街上,问了一个信,说是往前走就到,就来到了街的另一侧,边走边一家家查看店名,才走了十多步,就看到了“杏花春雨:江南”一行楷书小字正印在了汉白玉墙壁之上,到了。看了时间,一点十五分。店主人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妇女,笑容可掬,旁边站着一位年轻的姑娘,大概是服务员吧。迈过高高的门槛(这里的建筑都是旧时的),看到里面走出一位精神抖擞的壮年先生,很眼熟,走近一瞧,呵,原来是故人——居士老师。
主人把我们让进里屋,走到里面。两重天井,三进三间。原来这杏花春雨茶馆,别有一番天地。我和居士老师坐到了里面,相对而谈。不一会。芳老师来了。我却眼拙错认了故人。原来,这是在这里雅集,是芳老师的主意。而我是新人,经过杜老师的邀请,第一次参加这一群的活动。而芳老师,联系着另外几位文友。杜老师,何老师,他们此时却是“只在此村中,雪狂不知处。”大家说着话的时候,忽然慈眉善目的女主人把居士认出来了。你是居士老师吧。居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原来,你是杨教导,竟然是十五年前的故人。说话之间,电话还在联系着,杜老师和何老师依旧没有到。我有些感慨了,小小惠山古镇,居然因为风雪阻扰了我们的聚会,十五年的时光,也让我们的容貌改变了。
外面的雪大起来了。居士要到外面去找。女主人说,别去了,你出去了,他们却来了,又要找你。确实,我们便在门内静候。向西遥望,你看那长街寂寂无人,唯有飞雪无声激越而来,东边的古牌坊却兀自静默在这漫漫素华之中,那牌坊上“五里香塍”四个大字在这银花的点缀中显得格外秀美了。
忽然,飞雪之中,我看到了两位打伞客,一左一右,一男一女,不时左右端详着,逡巡而来,他们在漫天大雪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是的,是杜老师了。离开大约五六十米的光景时,我探出头,大喊了一声,“杜老师!”并挥手致意。那位修长的男子应该听到了,他转过了身,朝着我们大步而来了。
随着何老师的到来,终于,今天雅集的好友都到齐了。我们分坐在长长的桌子两边。杜老师夫妇在较宽的一侧,我和居士在另一侧,芳老师在里面,何老师在外面相对而坐。我们谈着读书,谈着修行。居士说法,这或者是我们雅集的一大主题吧。今年读书,二十多本。听得我说,居士当头棒喝道,子之立根之处在何方?一席话让我沉思。是啊,岁末之时,盘点清算,我到底修得了一些什么呢?尘世的浮名又有何益?终究不值得我耿耿而怀。佛说,八万四千法门,我得何门而入?于是想到了《涅槃经•梵行品》中的话,“法缘者,不见父母妻子亲属,见一切法皆从因缘生,是名法缘。”所谓一切法皆由因缘而生,没有独立不变的自性。我的法缘何在?我的根性如何?我应该把脚跟站到何处?
回想一年的读书,我的兴趣似乎有一些游移不定。从存在主义哲学,到古典诗词,到中医书籍,到心理学,到文化人类学。读得驳杂,质量不高。读一本,丢一本,没有自己的心得。当然,也许是围绕着兴趣,围绕着身心的修炼吧。我们把脚跟立在何处?这样的话题似乎成了我们今天的主题,杜老师微笑着说,我只追求真善美,尽自己的最大能力去影响学生。我自以为,在学生中还是有一些魅力,能够吸引着学生一起前行的。
我们听了默默地赞叹。是啊,我们都是尘世俗人,能够尽到自己的本分,应是善莫大焉了。我以为,每天每月之持咒诵经,这是一种修行,而在教学之中坚持自我,追求真理,也是一种修行,杜老师依靠自己的才学和人格魅力深孚生望,更是难能可贵的吧。一不小心,杜老师付了茶钱,他幽默地说,我看这个茶钱便宜,就抢着付了。我们只能够微笑,感谢。
活动后期,移师粤仔湾,芳老师赏粥。范老师还有吴老师也加入了。据说,这一群已经活动了七八年了,而我是新人。新人,多么美好的称呼啊,新的一年也即将来临了。我该对我的新年说一些什么呢?写这些文字,回顾往事许多诗意,不过,温故的目的还是在于迎新吧。
文友雅集惠山古镇之杏花春雨茶室,遇大雪
何缘立得脚跟定?毕竟韶华转瞬空。
受业倾君真善美,浮槎载我德言功。
窗前玉屑纷飞下,座下金声灌顶中。
杯茗云烟多少路,播天任作一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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