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认识的里昂,就像深夜里漏水的阀门,总在那些孤独的影子里,悄悄打开阀门,泄着洪。
在这个小镇上,没有大城市的光鲜与忙碌,也没有乡村的淳朴与恬静。有的,是较多的留守儿童与成年混混。那天,汪闵带着朝阳去了镇里的卫生院,里昂默默的跟着,把阿汪护得紧了些。
身穿白大褂的人,处理着朝阳的伤口,嘴里念着注意事项。银白的针孔扎进血管里,告诉他以后的几天都要来卫生院。朝阳来到卫生院后,表现得很从容,在他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到巷子里的那幕留下的任何痕迹。面对酒精,消毒水的味道,像是习以为常一般。
当解决完伤口,里昂付了医药费后,三人走出了卫生院,站在门口,三人都沉默着,里昂还是牵着阿汪的脖绳,头发有些散乱,在橙色的灯光下,显现出金黄色。朝阳看着里昂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是与从前不同的目光。
“我饿了”朝阳最先说了话,“你的狗咬伤了我,你总得承包我晚饭的吧。”
对于里昂来说,虽然她厌恶眼前的这个同班同学,可是毕竟他的伤因自己而来,她曾见过鲜血流淌的画面,如今,再次上演。让里昂最不解的是,他在被阿汪咬过之后,反到一言不发,沉默了。里昂以为,他会暴躁,会更加疯狂。可现在,他却只是平静的向她讨一碗面。
里昂没说话,是汪闵先回答的。
“去阿婆那吧,阿婆的手艺蛮好的。”汪闵并不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她看到的,是慌张逃走的刘惜熙。里昂没有说话,也就是没有明确拒绝,算是默认。三人走去阿婆饭馆的路上,朝阳和里昂的闭口不言。汪闵走在两人中间,说了几句话,但都只有自己在讲,随后也干脆不说话了。阿汪在被里昂打过后,便一直有些忧郁,异常安静,没有往日的跳皮,也只是默默的走在里昂身旁。
三人来到饭馆,落座,此时已过了饭点,只有最后踩尾来的三人。
“你们要吃什么?”汪闵问。
“都可以”这是朝阳的回答。
“牛肉面”这是里昂的回答。
“阿婆,一碗牛肉面;一碗鸡汤面和一碟炒面。”汪闵对着那位和蔼的老奶奶笑得很开。不知为何,今天应该不是能开心的才对,可是汪闵在出了卫生院后,心情竟有些好。
那晚,里昂和朝阳对坐,默契的在沉默中吃完了自己的食物。汪闵和阿婆聊着天,聊了很多,就像没有那几十年的代沟一样。
里昂,就像那文竹一样,羽毛般的叶子,层层守护下的,是那颗受了伤,也期待日出的心。在成为阿汪的守护者的那刻,她为自己换掉了那个活着的理由:阿汪还在,它需要我的守护,需要我为它煎蛋,需要我放歌给它听。我还要帮它画很多画像。阿汪需要我陪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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