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擦油烟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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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是个小商店，紧邻着一个小区。

因为来来往往接触的人多，其实人生百态是可以看得八九不离十的。

更特殊的是，紧邻着的这个小区是县里的"廉租房"，应该很多人对这个有概念。

也许正是在"最低生活保障标准"的前提下，人生百态才会体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在过去的几年里，

我看过许许多多的事情。

有些让我恼怒，有些让我心生悲怜。

但其中的大部分故事并不能盖棺定论，只会让你在无尽的感慨中继续埋头前行。

我选取了其中的几个故事，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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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店里会卖那种桶装纯净水，往往给送上楼去的话，会多收取一块钱。

其实这买卖并不划算，但是为了保住客源，爸爸只能一桶一桶地扛上楼，我也经常去送水。

有一家比较特殊，每次都会让捎很多东西。

从烟到酒，从零食到炒菜用的柴米油盐，几乎每次都要捎上一大堆。

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一桶水一袋面需要扛上楼去，爸爸并没有说什么。

但我实在觉得过分。

后来一次我去送水的时候，才知道了其中原委。

兄弟两个，小儿麻痹症，寿命并没有几年。

充斥着臭味的家里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那个哥哥口中骂骂咧咧地问东西怎么送的这么慢。然后转身回卧室去打游戏。

弟弟还算有礼貌，也经常看到他。会骑着一个电动三轮车来买东西。

两个人都患病，其中的原因我实在不明，他们的家庭我也不明。

后来我尝试去问过爸妈，然后想想，还是算了。

人世间悲苦，也不是旁人一两句说得清楚的，只是有时候会恍惚。

如果自己因为患病时日无多，会怎样度过。

2.

不知道你们的父母是怎样的，我爸妈喜欢看一些例如"小郭跑腿"这样的协调家庭纠纷的节目。

每次看见那高清的画质和无比复杂的家庭矛盾总是提不起兴趣。

其实我一度觉得那些离奇的情节只是编造出来的桥段。

直到我在现实中遇到了更加离谱的事情。

一个阿姨，每次看到她来买东西脸上都带着伤，感觉像是遭受了家庭暴力的女人。

也见过一个畏头畏脑的男人来店里买东西，哭诉自己被女人殴打。

我一直以为自己遇到的事情挺奇葩的，后来我才知道，更奇葩的是，这两个人，不是夫妻，是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的人。

我想很多年轻人其实都不了解什么叫搭伙过日子。

女人有个大女儿，只见过一次。

或许是跟女儿有些什么矛盾，又或许其他原因，高龄情况下又生了一个女儿。

不大，只有7、8岁的样子，然后，跟一个酒鬼男人，一起搭伙过日子。

有时候那个男人会来买酒，有时候是那个女人，有时候是那个小女孩。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经济来源，只是男人和女人的脸上，隔段时间都会出现一些新的伤痕。

我其实很难去理解这种行为，但其中的缘由我并不清楚，自然没有理由去评判，

但我想，这种事情，并不是能评判清楚的事情。

只是，我心疼那个小女孩，我不知道她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如何去成长。

更不知道会给以后的她留下多深的烙印。

世上多的是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孩子。

何以为家，我能做的，只是为自己感到庆幸，仅此而已。

3.

第三个故事，是我的忘年交。

其实只是我自己这样认为，因为我跟他只是交谈过几次。

可能是因为我们俩都比较健谈，所以印象很深。

他去世一年了，是同村的一个爷爷，在其他人的口中，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十八岁当生产队长，后来经营加油站起家，在村里边也比较有威望。

不过我对这些其实并不感兴趣，重要的是他的一些看法很先进，思想是比较前卫的。

特别是对国际形势和现在大学生的一些看法跟我很相同。

他对于我父亲也是比较信任，在我家经济情况困难的时候愿意伸出援手。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乐观的人。

即使是身患癌症，还是积极对抗病魔。

可惜，最终还是。

我得知消息是在放假回来以后了，说不清什么感觉。

其实并不熟，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只是从此人世间少了一个乐观的人，也算是一种损失。

不过也没什么。

4.

快过年了，在学校呆久了其实会有一种错觉。

就是我们会很少体会到生活不易。

前几天我跟同学说，我想在寒假想办法挣点钱，但其实我并没有什么门路。

吃苦的活不愿意去做，不吃苦的又没有那个能力。

在我遇见那个擦油烟机的男人以后，我觉得生活不易这句话。

其实是一种奢侈。

他来店里买了一个面包，一瓶矿泉水。

母亲问他在这边做什么，他回答说，"在后边小区擦油烟机。"

我注意到了外边那辆破旧的红色摩托车，还有他冻红的脸颊。

他出门以后，我注意到摩托车一直在那里。

出门往右看，他正坐在台阶上，啃着面包。

那是零下7度的天气，冰凉的矿泉水一口口地往下灌，两只手早已冻得通红。

那个场面，我描述不清。

母亲把他叫进来，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嘱咐他就在店里吃。

他有些不好意思，一直在嘴里说着不用不用。说实话，我真的被他的那种憨朴纯良所感动。

后来他告诉我们，自己在这里擦了一天油烟机了。

中午吃了一碗面，实在太饿了。

挣钱的方式有很多，有些体面，有些轻松。

而有些，却只有生活不易四个大字。

写在最后。

为什么这篇文章的标题是用第四个故事来命名。

因为我觉得，"生活不易"才是真的人生百态。

我们还会在以后的人生中遇到更多的人，更多的事。

其实所有的故事都是如此，无法解释缘由，无法做出改变，只是我们也不应该去逆来顺受。

谁都不想对生活做出妥协，谁都不想让自己生活得痛苦不堪。

可是在巨大的现实压力下，又有几个人不疯，几个人不傻。

生活不易是真的，没人说得清楚。

就这样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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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钱同学，一个有着理想主义的现实主义者，没有故事的男同学。

热爱写作，专注于个人成长，擅长使用反思式思维解决情感困惑，希望钱同学能够陪你成长为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