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与哥哥一块吃饭,他告诉我,老家的房子已经拆掉了,整个的船了浜村庄已经变成一块平地,现在都种上了小麦,而且麦子也长出来了,不知道这些麦子是谁种的?
哥哥说着,拿出手机,让我看他拍的照片。
我对他说,我知道,我回去过,也拍了一些照片。
船了浜村庄,我在那里出生,我在那里成长。
小时候,有一年船了浜发大水,父亲带领乡亲们打木桩、扛泥巴,筑堤坝,奋战在抗洪第一线。父亲好几天没有回家,我找到工地。父亲问,你来做啥?我说,看看洪水有多高?父亲挥挥手说,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快回去。说完,父亲又去搬草包了。
我的父亲啊,他把青春和热血都献给了船了浜。
18岁,我坐上机挂船,离开船了浜,到了遥远的淮河,我是一名骄傲的水兵。梦里花落知多少,可我的梦里还是船了浜。
还有,我有了一句豪言壮语:我不是船了浜的小木桩,我要做一根打在大海里的木桩,去经历更为壮观的风霜雨雪。
25岁那年,我用机挂船迎娶我的新娘。最有意思的是,当娶亲船到达自家河埠,父亲提着一只木桶抢了一桶河水向家中飞奔过去,称之为抢水,意为源头活水,水到渠成。水乡的风俗原来很有趣。
结婚不久,我与妻子起早贪黑,摇船运石灰、用小车搬石头,在船了浜造起了第一幢楼房。
当时,村庄里还没有通自来水,我们就在屋顶砌了一个水池,就这样用上了“自来水”,所以我家可以说是船了浜第一个用上“自来水”的人家!
我想等我老了以后,就回到船了浜安享晚年,在河边搭一个鸭子棚养一群鸭子,在自留地里种一些蔬菜和瓜果。
然后,然后我戴上老花眼镜,坐在屋檐下,心安理得地晒晒太阳。
如今船了浜没有了。
正所谓:浮生若梦,白发如霜。弹指间,沧海早已幻化桑田。
附录:心灵深处
面对那风起云涌的日子,面对那许多深情目光的海,于是,我不可能随波逐流。
既然,我已选择了前沿,又怎么会畏缩不前?
今日,我已把忧愁与悲伤,毫不迟疑地还给了昨日。
我的心灵,正在悄悄地接近一种自然的,一种热烈的风景。
他们说,一场风雨之后,会有气势磅礴的彩虹出现。
但是,我说,那彩虹还是虚像。
在我的心灵深处,烟雨如诗,我寻找的是一片风中果实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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