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图片来自堆糖
(1)
金陵城里的说书老头捋着白胡在茶楼如痴如醉的讲着江湖纷纭,下面的看客磕着瓜子听得昏昏欲睡,江湖上人都在传,万华阁的芸娘失踪后华山掌门痴情闭关不出,可谁知他二人的恩怨嗔痴。
风卷残云,星河斗转,江湖上关于华山的传说渐渐少了,话本上,有的说掌门阮庸武功盖世儒雅不凡,有的说他与魔教勾结,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只茶楼里还残存一丝过往的痕迹,稚童嫩声嫩气的摇着老人的衣角,烦他多讲些芸娘的风姿绰约。
老人话折子往稚童头上一扣,捋着胡子语音愠怒:“只管胡闹,女儿家的心思岂是你一届孩童猜忌的,来日打发你去万华阁,看你还有无这心思”端了茶杯巍巍起身,留给众人青衫背影,红尘过往不过是昨日云烟。
(2)
“你们掌门呢?”华山青石门前,芸娘一袭红衣,青丝缱绻如瀑,美眸里跟含了冰儿一眼,小弟子知晓此人为掌门之妻,必然不敢怠慢。一盏茶,男女伫于一屋,芸娘狠狠丢下手中书信,美目怒嗔。
“众人皆言,你堂堂华山掌门,与魔教之女勾搭一处,华山乃正门正派,你眼里可还有华山,你眼里,可还有我芸娘!”
桌案上的薄纸顷刻间被男子撕碎,余光瞥见纸窗外人影,他知道,师傅的眼线在外,他注定此生,不再会有红鸾星。与魔教一流,自是为了华山,不借魔教之力,他如何,担起眼前危难。
负她,只得来世偿还。一刀两断,才能保全她的性命。他今日须得让师傅知晓,他阮庸不会沉沦美色,如此,师傅才不会除了这“红颜祸水”,可,他又如何告诉她一字一句?
“我堂堂华山掌门,向世人宣你为妻,殊不知,你却如此不知分寸。芸娘,万花阁花客满盈,你芳名在外,一抹朱唇千人尝,一把柳腰万人握。我不嫌你,你怎还如此得寸进尺!”
男子语出,面色冷峻,字字入耳犹如刀刀剜心,他为自己上了凌迟之刑,于她,亦是。
芸娘指尖冰冷,泪珠断了线倾落,眼看这深爱的男子如此绝情,柔荑附上小腹,这暗结的珠胎,委实可笑。
芸娘冷笑,笑她痴,一颗芳心错付。转身,脚步加快,一把推开木门,不顾外头那些故意看掌门与夫人恩爱的弟子,只跑着离去。阮庸紧随其后,手抓住女子袖口薄纱,软纱指尖过,抓在手的,只有迭逝的空气,还有喉咙里,还未说出的——小心。
百层台阶,毫不留情绊了芸娘的衣裙,绣鞋折在阶梯处,女子如羽毛,顺势滚落,最终缓缓停在平地。
芸娘睁眸望着百阶上,已痴了的男子,身型飘渺,但面容却还是那般摄人心魄。耳畔早已听不到众人惊慌声。绝美的面容,依旧笑得那般清冽,下裙的血渍,犹如一朵暂放的曼陀罗。
阮庸跌跌撞撞冲下台阶,抱她在怀,嘶吼声早已冲破天晓。感受女子愈发冰冷的身子,看着那触目惊心的血渍,他才知,一向温柔体贴的芸娘,为何突然吃味他与那魔教之女,为何要求二人远走高飞。
“我以孩子咒你,此生无爱——孤独终老”
天雷滚滚,大雨如注。台阶的血水被冲洗干净,连女子的脸,也洁净的,如同晨起梳妆那边清秀,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翌日,华山便再寻不到掌门阮庸,万花阁的芸娘,也如烟云,无迹可寻。
(3)
又是一年中秋月,栽满桂树的山坡上,一抹土冢,一白衣男子依靠在旁,就似躺入良人怀中那边从容。手执酒盅,望月抒怀,眸晗笑,一杯酒水穿肠过。不远处,是一竹屋,点着幽暗的烛灯,壁上,是芸娘绰约的身影和梨涡浅笑的模样。
“夫人,今日月亮格外圆,瞧,这是你最爱的枣泥糕。我日日陪着你,你笑一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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