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两个妹妹,个个貌美如花,他的长相自然不差,他们家祖上是地主,母亲曾因地主身份在文革时被批斗,后来常常做梦,醒来两眼热泪,对别人来说是笑谈,对她而言是阴影。
地主家的女儿长得就是美,快七十岁了,穿上旗袍,围上披肩,再加上一副墨镜,留洋归来的范儿。
时髦是他母亲现在的打扮,他姊妹三个读书的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父亲跟几个村里人去四川上淘金,把老底都赔个精光,唯一落到腰包的是几块没加工的金子。
他上的中专,家里养不起三个学生,他就想着赶紧毕业,供两个妹妹读书。毕业后就去做生意,搞酒的批发。初生牛犊,经验不足,除了堆了一屋子的酒,血本无归。
二十来岁,是允许失败的年龄,他到大郑州转了一圈,发现手机销售的工作挺适合自己,每月拿着差不多的工资,平淡生活。
他不安分,从小就有一个愿望,做村里最有钱的人,现在村里都有人开上宝马了,他还是一个小小的业务员。
革命尚未成功,求索之路不停。
读中专时,他有个同学外号叫“黑妹”,名如其人,皮肤黑而粗糙,个子不高身材也不匀称,但人豁达实在,她的稳重温柔是超越本人年龄的。
黑妹所在的工厂在深圳建了分厂,她好学上进,拿到了去深圳的唯一指标。黑妹人热情,待人诚恳,无论是谁,都倾力相助,在同学会上,黑妹对他说,深圳发展热火朝天,手机通讯这一块儿更是独占鳌头,你来吧。
他是个很有追求的人,对深圳发展也关注已久,于是二话不说,辞职南下。
那时候深圳还很小,位于龙岗的汽车站还是一片荒凉,他下了车,看到墙角一片片的绿草,仿佛看到了希望。
他有头脑,有眼色,给一家通讯公司做业务员,一边销售产品,一边为创业做准备,他珍惜每一个人脉,重视每一个圈子,将来要单干,路是要提前铺好的。
二十多岁的他在搞事业的同时,也想起了自己的恋情,茫茫人海,谁能入心?身边的漂亮姑娘也不断向他示爱,青年才俊的身边从不乏爱慕者。
他没有动心,有男孩子爱色,专挑漂亮的,带出去有面儿,他不是,他要找一个真正帮他搞事业的,他追求的人生目标是事业有成,而非华丽虚浮的外在。
黑妹在单位积极上进,老板同事都特别喜欢她,短时间看外表,长时间看内涵。
他初来深圳,食宿工作四顾茫然,黑妹跑上跑下,从不抱怨,她对谁都这么热情。
深圳的四季都很美丽,在他眼里,黑妹也成了这风景的一部分,离家千里,最能暖心的就是一颗心了。
后来,跟所有美好的结局一样,他们结了婚,有了儿女,在香蜜湖畔的豪宅上看夕阳看月亮。
他当了老板,黑妹依然是他眼中的风景,他觉得很幸运,黑妹觉得很幸福。
他在梦中常常哭醒的母亲现在常常在梦中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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