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七待已久,夕望是你
常言道,“失意不失态,得意莫忘形,”说的大概就是现在的我吧,我正手舞足蹈之际,没想到扫到了玻璃缸,那“啪”的一声便是玻璃缸落地的声音。更要命的是,不等我打探两尾金鱼的下落,门口响起了我熟悉的脚步声,当下,我急匆匆地“猫”到了桌底下。
“哎呀,哎呀呀,这谁造的呀!”本无痕站到这一滩水前,“俺这鱼儿招谁惹谁了呀!”说着,他把在水滩里拍打的小金鱼捧起,沉吟片刻,又拿起柜上的透明水杯,一边道,“先在这委屈下啊,”接着是一阵“哗哗”的接水声。
我吓的大气也不敢出,正不知如何是好,蓦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救了我这驾,“哈哈,”我几乎笑出声来,——本无痕与另一老师慌慌地冲了出去。
室内,暂时静了下来,我立马跳到桌上,忙不迭地“喵”道,“对不起,对不起!”
“哼,说的好听,还说心无介蒂的,可在行为上,这与谋杀有区别吗?”原是桐树的金鱼在杯子里边游边道。
“喵,喵…,”我冲她一个劲的陪着不是,可还没等来她的下文,一个小男孩出现在门口,“呀,妈妈,猫咪,这有猫咪!”说着,他向我扑了过来,吓得我立马跃出窗外。
窗外的地,红砖铺就,砖缝处,浓浓淡淡的绿。“呀,草这东西,只要有机会,就会顽强地生长,何曾在意过别人的眼色,那、我呢?”我沉思着,犹豫不定,“我抓你挠你,不是故意的呀,我打翻了你的鱼缸,也不是故意的,你会咋看我呢?”
“管他呢,我要做回小小的草,”我边想边跃上有本无痕声音涌出的窗台。
窗内,一排排的人,一双双的眼,讲台上,本无痕面带微笑地面对学生,他身后的黑板上,板书:平行问题,稍下方,画有线线、线面、面面的三角关系、下方紧捱着的一行粉笔字,小窍门:见中点找中点,与这些并排,是典例精析:一道画着棱锥、一道画的是正六面体。
蓦然,我发现了一个小错误,我不由地“喵”了一声。
目光如潮,淹没了后窗的我,但我从他们的目光中没有看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不由地指着黑板,冲教室的又“喵”了好几声。
“老师,我懂了,猫说,你那儿错了。”一个满头如瀑长发的眼镜女站了起来,指着我指的方向。
“哗,”教室里热闹起来了,有的鼓掌,有的吹起了口哨,正当我不知所措之际,“啪”一声传来,我愣在当场。
本无痕用黑板擦拍了一下讲桌,道,“安静!这正是老师想让大家知道的,同是中点,可要仔细甄别啊,要确保连的线与要证线面平行的线在同一个平面内。”
“呵,原来这儿埋着包袱呢,看来教学不单看专业,还得看教学艺术呀,”我挠挠头,脑海不由地乱了,“我抖开包袱了,我暴露了,妈呀,在本无痕眼里,我成什么了呀?”然而,不容我细想,就近的一个眼镜男一个飞步,把我揽在了怀里。
“老师,他双手捧着我,“看,就是这只猫,有智慧的猫!”
“呵,咪咪,真的是你!”本无痕认出了我,他一个箭步来到我面前,捧住我,“哎呀,让我们在家好找,你咋跑这儿的?”
“呀,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我,我知道那里满是惊喜,他眼中的我不是坏孩子、孬孩子,”我把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此时此刻,我感觉我身子象不是自己的,脑子也象不是自己的,我似在看本无痕,似在看学生,我又象什么都没看,我不挣扎,我也不“喵喵喵”地喵喵。
“哎呀,不能影响咱上课,“本无痕醒了过来,“谁有啥家伙暂时装一下?”
“老师,这行不行?”一圆脸、大高个站了起来,手里扬着一个帆布做的书包。
“行吧,”本无痕说着,与其他人一块把我装进书包,拉上拉链,打发人把我送回办公室。
我被囚禁了,但我坐的是本无痕的牢,我尽管感到不舒服,可内心却也踏实,有种心终于沉下来的感觉。
“呵,舒服了吧你?”桐树金鱼的声音传来,“看见这包,我就想起本无痕为你写的那些诗。”
“咋了?”
“那些诗呀文呀啥的,织成了这包呀,就是装你的,哈哈。”
“这样也好,有安全感。”
“呵,你读过《雷雨》没有?”
“读过,不就是曹禺写的那本话剧吗?”
“那你说说,周仆园留给鲁侍萍那间房子,为的什么?”
“为了心中的鲁侍萍。”
“也对,不是现实中的鲁侍萍,所以又老又丑的鲁侍萍真正出现时,周仆园就露出了真面目是吧?”
“是,不过也难怪人家,我想周仆园至少有两个原因,一是内心的美好陡然崩塌,一种现实的原因,毕竟人在江湖,要顾虑的事情太多。”
“你分析的头头是道,那么你呢?”
“我、现在的我与他心中的同样美好,咋了?不服气?”
“那他本无痕不也人在江湖吗?”
“哎呀,你别光说我,你们还不是一样?”
“哈哈,俺们真跟你不一样,俺们无非是来讨一份关心,让他照顾我们一段时间,怨深怨浅,时候一到,就两清了,哪象你,纠缠个不休!”
“呵呵,原来如此,我更巴适了,”我打了个哈哈,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们还在哔哔些啥,我已听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温润的手将我从梦里拽了回来,我睁开眼,只见困我的拉链开了,本无痕边改作业,边在我身上抚来摸去,我赶忙又闭了眼,全身心地享用着他的抚摸,可喉咙却不争气地激动起来。
“老师,来来…,”我闻言,忙睁开眼,只见两女:一个是我留意过的眼镜女,如瀑长发随着她的举动波动着,一个我不曾留意的短发、鸭蛋脸,一说话笑就溢了出来,“七夕了,还忙活啥,来合个照!”
“哎呀,我老头子,你们年轻人玩儿去!”本无痕边说边摆手。
“哪呀,老师人老心不老,听说你写的诗一行一行的,那叫一个情浓!”说着两个人就过来架。
“你们又不是我倾诉的对象,激动个啥。”
“追星你懂不懂,将来你要火了,我们可能就凭这照出圈了。”
“啊、那好,”本无痕应付着,三个人到讲台上,两女孩各站两侧,把两束花让本无痕抱了,一个伸手扬起了手机。
花抖动着,一束缎带上写着七待已久,一束写着夕望是你,“嗨,现在的人真会玩儿啊,想当年的我们纵有满火车的话也不知如何表达呀,”思及此,我不由地感慨了一声。
“哎呀,还有猫!”短发女孩喊了声,嘻笑着向我扑来,我突然感觉心上压了块石头,这女孩离我越近我感觉内心越沉,终于,在她将近我的那一瞬,我再也承受不住般地“嗖”的一下从窗口又射了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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