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孩子从学校回来,晚上10点前,接到孩子快到的消息,便驱车前往汽车站接他。天气寒冷,大地逐渐沉睡,白天熙熙攘攘的车站此刻也显得无比冷清,只有几辆零零落落的车等候在停车场。车站出口处灯火通明,一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在里面的小屋值班,让外面的人不敢越过雷池半步。周围晃动着几个身影,一边抽着烟一边聊天,声音虽不大,在这静谧的夜晚却清清楚楚地传来。
“今天带了几个?”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精瘦的中年人问道。
“别提了,一个也没有。”旁边回答的那位操着很浓的兴化口音,上身穿着一件很厚的羽绒服,腿上裹着一条红格子的棉睡裤,显得格外臃肿,好像刚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拿了媳妇的睡裤套上就来了。
“我车上已经有两个了。”“黑夹克”话语中透出些许庆幸,又带有一丝炫耀。
猛然一阵骚动,几辆车一下子从四周漂移过来,几个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似的,一边奔向出站口,一边喊着:“上海班来了,满满一大车人!”突然,又有人喊了一声:“后面温州班也来了!”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翘首遥望,果然又一辆大巴车缓缓进站。
“禄口机场的到了吗?”“平时都是9点半左右到,今天恐怕堵车,已经10岁了,还没到。”一位年纪稍大的司机回答。显然他对每一班车的到达时间都了如指掌。听了他们的对话,我便站到一旁,耐心等待。
旅客陆续出来,守在门口的司机们立即抖擞精神,大声吆喝起来:“姜堰姜堰!溱潼戴南!”“兴化、陈堡、周庄的有吗?”一位时髦的姑娘推着行李箱走出来,“红睡裤”立即迎上去,眼神里满是热切:“美女,去兴化吗?”姑娘问:“多少钱?”估计“红睡裤”狮子大开口,姑娘一听,扭头就走。“红睡裤”连忙跟上去,一边走一边低声下气道:“那你说多少钱?”……
两位大姐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出来了,急匆匆地冲着候在门口吆喝的“黑夹克”说:“我们去陈堡,但是要往里面弯一下。“黑夹克”殷勤地接过大姐手中的行李,喜滋滋地说:“没问题,保证送你们到家门口,走吧。”
又一辆车到了,鱼贯而出的乘客大多是学生模样,吆喝声便不再,可能是知道大多会有家长来接,打车的希望不大。我问走在前面的一个小伙子:“请问这是哪里的车?”小伙子毫不理睬,目不斜视地昂首向前,估计是把我当成了黑车司机。尴尬之余,又多了一点心酸。在这寒冷的冬夜,客人的拒绝与冷眼,对于车站外的这些司机们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如果能礼貌地说声“谢谢,不用。”也是一种起码的尊重啊!
正想着,孩子也出来了,我们开开心心地上车回家。回头望去,出站口变得更加冷清,几位司机还在眼巴巴地等候着。我知道,两个小时后,至少还有一班从禄口机场发出的车,即将抵达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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