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速则不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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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84期“欲”专题活动。

正值立夏季的大晌午，东四环一公园门口前的非机动车道上，一对年轻夫妇与一名交警发生了争执。身着迪卡蓝短袖、白大喇叭裙的年轻女子嚷嚷的最猛。矮个儿男子几经推搡、劝阻妻子说：“你冷静一下，有事咱可以讲，不要吓着孩子”。女子怒目圆睁，无视被她们撂在一边的、看上去近一周岁左右的孩子，跟只疯母鸡似的，竖着脖子，摆着脑袋，一股脑冲着交警闹腾着，讨价还价——“凭啥只管我们，不管别人？我们没几步地就到了，至于那么严重吗？”

哦，实情一目了然。男子骑着一辆电动摩的，后座带着妻子和孩子，飞速行驶中，被交警发现并拦下。随即，交警以他们电动车带人、不戴头盔、而且还有幼儿是违反城市交通规的，根据交通法对他们处于20元的罚款。

于是，男子不依，女子不饶。先是男子跟警察求情，说自己家跟岳母家只有公园的东墙到西墙的距离，一车载三人，一拐弯转眼即到，路途短，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也犯不着被罚款。

女子见丈夫求情未果，又见交警开出了罚单，着急了。立马将怀里的孩子放到路边不管，扑过去跟交警强词夺理，声称交警只瞅到她们，不瞅别人，别人骑车带人可以一闪而过，她们凭啥要交罚款。她愤愤不平，一旁的孩子孤孤零零，静静看着妈妈娃鸡吵闹。

围观者看不下眼，你一言我一语，都对年轻夫妻给予规劝，说他们是有错在先，不必叫执，电摩带人、并且还带着个小孩，都连头盔也不戴，本就危险又违规，又是大中午，热辣辣的天气，侥幸心要不得，比起那些突发“万一”的不幸后果，二十块钱的罚款，简直是一张真真切切的平安符！

在众人的促合下，男子好像也听进去了点的道理。他转头安顿住妻子不让她动怒，看护好孩子。他正要掏出手机给交警扫码付款，妻子又来了个回马枪，一手提携着孩子，一手摁住丈夫的手机，说她必须要等到亲眼看见下一个人，也以同样的形式被罚款，才会交出那二十块钱。

丈夫无奈之下，把妻子拉到一边，好心的围观者继续规劝他们，一致奉劝她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意外莫小觑，安全重于一切。

可没想到，那名女子非但油盐不进，反而一屁股坐在那个石板凳上，要以监督之名为自己讨那二十块钱的“公道。男子巴扎了下嘴，并附和了声，“对，你可以坐在这儿，看他拦不拦别人，但不可以闹脾气”。眼前她们那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家里正在惦惦念念、等她们回去吃饭的老父母，以及亮的炽热的太阳，还有那一视同仁的法律法规等等，在这对男女的面前，都已忽略不计。

嘀铃铃——嘀铃铃——嘀铃铃——

他们的手机此起彼伏，响了又响，“路上呢，马上”，“你们先吃吧，我们不怕冷”，“有点事儿，办完即刻便到”……围观者，过路人，公交车，小轿车，电动车等一波又一波，飞驰而过。只有声称“为啥他们不普及交通法规，我不清楚电动车不能带人，还要戴头盔”的年轻妇女、以及与她“并肩而行”，缩前退后仍不愿交出二十块钱、揣着那份违章罚单的男人，拗在那里，信誓旦旦，而欲速则不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