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躺在阳台的椅子上,黄昏时的光线毫无心机地洒在她身上,仿佛烫上一层金。
我坐在屋子一角,手里捧着书,眼睛却盯着祖母躺在那里,看她如同置身于一种奇幻境地,一种左手与右手交错、未来与过去重叠的奇幻境地。
甚至我会产生一种错觉。祖母躺在阳台的椅子上,阳台外晨昏交替,光线流转,她大概会像这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死去。
祖母的银发在熏黄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光泽,那是一种无法名状的光泽。
我看着那些染着奇异光泽的银发被微风牵引,仿佛广阔无垠的麦田在风声里错肩转身。
祖母躺在阳台的椅子上,却好像走在风声与麦田里。
我看到她的皱纹缩短,身形变小,嘴角勾起孩童时的梨涡。
麦田在风声里错肩转身,祖母孩童时的身影在那里若隐若现。她的发丝与麦芒交错在一起,风声淹没了麦田,麦田淹没了她。
我放下手里的书,走向阳台蹲在祖母身旁,看她睁开眼睛一脸温柔地看着我。
我在她眼里看到了风声和麦田,她在我眼里看到了麦田与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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