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年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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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牛牛红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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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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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林柳青儿

图：林柳青儿

                      狗  年  说  狗

                            顾    冰

        春节就要到了。我国农历采用干支纪年，2018年农历，适逢戊戌年，地支戌对应生肖为狗，俗称狗年。

        传说，戌时为晚间7至9时，人们要安寝了，但觉得不安全，于是，想到了狗，在这个时间里，倘若有不轨之人出现，狗便会汪汪大叫。因此，聪明的祖先，把狗作为十二生肖之一。

        传说毕竟是传说，未必为真。但是，狗确是人类的朋友，人类社会中，理应有它的一席之地，和确如其分的评价。遗憾的是，狗，却背负一身骂名，人们将所有的污水，都泼到它身上，把它骂得狗血淋头，狗屁不是，简直是十恶不赦，天地难容。

        它的头为狗头，加在军师身上，叫作狗头军师，成为奸诈阴谲的代名词。狗头蛤蟆腰，又是形容人卑劣猥琐的恶毒语言。眼晴，是狗眼看人低，狗眼乌珠不识人。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比喻坏人说不出好话。狗鼻子，是说狗的嗅觉灵敏，但说人有个狗鼻子，未必是什么长处。心肺，是狼心狗肺，凶残歹毒，忘恩负义。胆，是狗胆包天，为所欲为，无所顾忌。腿，是狗腿子，是走狗，哈巴狗，帮凶。血，是狗血喷头，骂人言词刻毒。肉，是挂羊头卖狗肉，里外不一，名不符实，不值钱，狗肉永远上不了酒席。皮，狗皮膏药，惯于坑蒙拐骗，忽悠人。屁，放狗屁，狗屁不通，说话没有条理，不合逻辑。屎，臭狗屎，行为龌龊，心灵肮脏，也许别的排泄物是香料。尾，狗尾续貂，狗尾低貂一等，想与貂相提并论，痴心妄想。吃食的盆，叫狗食盆，脏。睡觉的地方，叫狗窝，乱。连传宗接代的行为，骂其狗日的，日狗比不看天时。其子嗣，叫狗狼养的，狗杂种，狗崽子。狗帮人逮老鼠，这种好事也做不得，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至于狗掀门帘，又说它凭的是一张嘴，似乎它是口惠而实不至的伪善者。假如狗咬吕洞宾，它又成了不识好歹之徒。它结交朋友，叫狐朋狗友，尽是败类，渣滓。它静静地蹲在路边，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又没碍着别人，偏偏骂它恶狗拦挡路。为了做好本职工作，生人进家，它汪汪叫唤，竟说它狗仗人势，依附主人，欺侮别人。它于人无求，可怜兮兮地吃着人的排泄之物，却说狗改不了吃屎。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总之，它一无是处，罪恶滔天，无以复加，活脱脱是丑恶、卑劣的化身。

        对之，我很感到不平，而不得不为它鸣冤叫屈。 正如狂天吠日，掩盖不了太阳的光辉，不管人们如何毁谤于狗，也丝毫抹杀不了它的功劳。

        不说它忠心耿耿地为主人看家护院，也不说它尽职尽责地为瞎子导盲，更不必说那些军犬，消防犬，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就说它聪明勇敢，感恩重情，以及对配偶的忠贞，那些高级灵长类，也应感到自愧不如而汗颜。

        人们常说，老马识途。其实，狗的识別能力也超乎寻常。记得1968年冬天，我和村上几个伙伴，去常州卖芦花靴，村上的黄狗也跟了去。回家时，我们乘汽车，车上不让带狗，无奈只得把它丢下。当夜，黄狗竟也回来了。老人说，別说区区五十里路，就是再远，它也能找到家。

        狗还十分忠勇。多年前看过这样一则报道。一位男子酒喝多了，回家途中，醉卧在草丛，他手中的香烟，又燃着了枯草，大火眼看要将他吞噬。他随行的狗用嘴拖他不动，便跑到附近水源地，浸湿全身，又回到着火处，在草上翻滾，将草濡湿，如此不停快速往返，终于救了主人。你说，是何等的机智和奋勇！

        狗还是重情之物。有户人家，一只母狗患病而终，主人将它埋了。同时，家里的一只公狗也不见了踪影。几经寻找，几天后在母狗的冢茔前，发现了它，这时，公狗已奄奄一息，主人喂它，嘴巴紧闭，最后，还是死了。你能相信，狗中也有如此忠贞，坚守爱情，甘愿为爱而殉情？

        其实，在人类中，黑白颠倒，忠奸莫辨，不如狗的，古已有之，并不鲜见。

        司马迁《史记.秦始皇本纪》中有这样一段话:赵高欲为乱，恐群臣不听，乃先设验，指鹿献于二世，曰:‘马也。”二世笑曰:“臣相误邪？谓鹿为王。”问左右，左右或然，或以马以阿顺赵高，或言鹿者。高因阴中诸言鹿者以法。后群臣皆畏高。这就是典故指鹿为马。明明是马，却说成鹿。

      再是，《宋史.岳飞传》中这样写道:狱之将上也，韩世忠不平，诣桧诘其实。桧曰:‘飞子云，与张献忠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秦桧为了陷害忠良，无中生有，只一句“莫须有”便可将岳飞送进风波亭。如此，还有什么善恶可言？

        更有甚者。一代枭雄曹操，被毛泽东称为“真男子”，还说“我的心是与曹操相通的。”就是这个曹孟德，在乱世之中，料敌设奇，(唐太宗语)唯才是举，抑制豪强，推行屯田，统一北方，为建立晋朝奠定了基础，不愧是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同时，又是才华横溢的文学家。他“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等名句，大气磅礴，气吞山河，至今仍为后人所传咏。但就是这样一个文武双全，功勳卓著的人中龙凤，却成了白脸奸贼。书上这样写，戏中这么演，百姓口中这么说，篡逆，奸诈，狡猾，残忍，暴虐，多疑，等等，全都加在了他身上。这是何等的不公！人言可畏，还有比之更可畏的吗？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如今，人间是换了，但赵秦遗风犹在，像狗一样的人，仍在受着污辱和损害。如曾经的领导阶级，新中国成立后几十年里，埋头苦干，节日缩食，低收入，高积累，为国家建立起雄厚的经济基础，但一夜之间，却成了改革的包袱，工厂破产，职工下岗。原因是他们端了铁饭碗，吃着大锅饭，干好干坏一个样，工厂不养懒汉，所以，滚蛋，失业，活该！如此云云，与蝇营狗苟，行若狗彘何异？又如，企业退休人员与公务员退休待遇，相差悬殊，不说也就罢了，但偏偏说，公务员文化高，早期投入多，理应多拿，再是，高薪养廉，消除腐败。至于工人嘛，文化低，不存在廉不廉的问题，除非你去偷。这么一说，工人又成了鸡鸣狗盗，猪狗不如了。

        公道自在人心。其实，狗，到底怎样，不言自明，只要有点良心，自有公论。不过，要站出来，敢于推翻加在狗身上的污蔑不实之词，为其大唱赞歌，还是不容易的，它不仅要有勇气，还要有清明的社会氛围。倘若说实话，你赵高献给二世的是鹿，不是马，而要遭赵高的杀戮，谁敢冒杀头之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