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知道蔡文姬这个名字是在初中历史练习册上的一道选择题,那道题很简单是哪一位美女下嫁匈奴呼韩也单于,为汉匈和亲做出了伟大贡献,选项有王昭君,西施,貂蝉,蔡文姬。前三个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四大美女里的重要人文,唯有蔡文姬并不常为人所道,不过从她的名字里可以看出来她绝对是一位才女。后来又在三字经里听到:蔡文姬,能辩琴;谢道韫,会咏吟。能与咏絮之才的这家才女谢道韫齐名,其才华之横溢就不言而喻了。十多年过去了,翻阅各种史书,才发现蔡文姬的一生如此坎坷,灵魂又是如此地充满香气。
一、美满的早年生活
蔡文姬原名蔡琰,是东晋文学家蔡邕之女。出生于书香世家的蔡琰自小就受父亲书香气息的影响,博览群书,记忆力超群,又在音律上表现出过人的天赋,清秀的外表,加上满腹的经纶,自然气质华贵。成年后,嫁给了与自家门当户对的卫仲道(据说是卫青,卫子夫家族后人)。两人琴瑟和谐,博古论今,生活幸福甜蜜。可越是美好的事越难以持续。不久卫仲道英年早逝,蔡琰独守闺房。结婚数年后,自己又没有生育,婆家自然有些刁难,于是蔡文姬忍痛回到自己的娘家居住。
二、乱世中的美神
祸不单行,遭受丧父之痛不久,适逢天下大乱,叛贼董卓专权乱了常纲,想要杀君夺,害死了很多良臣。北方的匈奴人,羌人趁机闯入中原,乱杀百姓,践踏庄稼,无恶不作。中原地区处处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蔡琰也沦为了流离失所人群中的一员。但才女就是才女,及时混在一帮落魄人群中,其华贵的气质也能鹤立鸡群。衣衫褴褛掩盖不住蔡琰饱读诗书的气质,匈奴左贤王对她一见倾心,将她纳为自己的夫人。
从这里可以看出,读书确实能改变一个人的外表。美丽其实是一个很抽象的形容词,有些女人,即使五官精致,皮肤白嫩,但眼神空洞,唯有内在兼修,才能修炼成一位真正的美女。我想蔡琰就是因为这种内在兼修的美女,清秀的外表加上高贵的气质,使得她在一群战俘中异常显眼,捕获了彪悍的匈奴人左贤王的芳心。
三、十二年的胡地生活
蔡文姬相对其他战俘,还算幸运的,因为成为了一位匈奴王夫人。但对于一个才女,这种强制性的婚姻,对她精神上的侮辱是极大的。背井离乡的生活,故国破碎的心痛,是左贤王的宠爱无法代替的。才女最渴望自己的伴侣能欣赏自己的才华,而与自己语言不通,又极其粗犷的左贤王怎能读懂她的心思呢?即便懂点汉语也不过是肯定点头,否定摇头的程度。她又不得不在生活习惯上跟胡人丈夫入乡随俗,可这对生于中原,长于中原的蔡琰来说何谈容易!她每天面对的漫天风沙的草原和广袤的天空,望着南飞的大雁,祈祷遥远的故乡人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听见有人从南边过来,赶紧上去打听有没有故乡的音讯。唯一的欣慰可能是两个可爱的胡儿,伴随母亲左右。
四、归国别子,进退两难
十多年以后曹操统一了中国北方。又因蔡琰的父亲蔡邕是曹操老师,看到老师膝下无子,又听说老师的女儿现在还在胡地活着,不惜花重金向左贤王索要蔡琰。左贤王当然不敢违抗曹操的命令,只得放爱妻回归。回到故国,是蔡琰梦寐以求的事,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她又不得不离开两个还未成年的天真可爱的儿子。“儿前抱我頸,问我欲何之,人言母当去,岂复有还时。阿母常仁恻,今何更不慈”“儿呼母兮啼失声,我掩耳兮不忍听”“十六拍兮思茫茫,我与儿兮各一方”这些悲壮的诗句,都流露出别子的心痛,远远大于归国的喜悦。况且,归国后已换了人间,亲人都不在了,就连表亲也难以寻觅。虽然由曹操作媒,蔡琰再次嫁给比自己年轻的董祀,但大家闺秀出身的她又担心自己曾经的失节会遭到新丈夫的嫌弃。
五、勇敢地活下去
归国后的蔡琰已经35岁了,才是中年却已历经人世沧桑,悲欢离合,酸甜苦辣。此时的她有了一种被岁月沉淀下来的冷静成熟知性的气质。这种气质令风华正茂的董祀欣慕不已,两人结为伉俪。婚后,蔡文姬根据自己过去的经历写出了脍炙人口的《悲愤诗》《胡笳十八拍》。《悲愤诗》中的五言诗成为后来的曹植,杜甫的前人模范。
当丈夫董祀犯了死罪,被判刑了。蔡琰曾冒着严寒,光着脚,披头散发,亲自找曹操去磕头求情。说话条理清晰,情感酸楚真挚,满堂宾客都为之动容。曹操说:“降罪的文书已经过去了,该怎么办?”蔡琰在万急之科,仍然淡定自如,立刻展现出自己的思辨才能:“你马厩里好马成千上万,勇猛士卒不可胜数,还吝惜一匹快马去拯救一条垂死的生命吗?”最终曹操感动,赦免了董祀。同时曹操念到从前蔡家有很多藏书,全因战乱丢失了。蔡琰说,自己还记得400多篇。于是曹操想派几个人协同她系统写出来,蔡琰因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拒绝了曹操的好意,独自默写了家中的典籍,居然没有丝毫差错。她默写出来的资料成为朝政的宝贵资料。
最终与丈夫终老归泉。只能在天上与自己的亲骨肉相会。
以上可以看出,蔡琰一生走过三次婚姻,有两次是以失败告终,但都不是她的问题造成的。家园被异族践踏,自己失身沦落胡地,这段经历成了蔡琰《悲愤诗》和《胡笳十八拍》的主要写作素材和情感,因为对任何一个写作者来说,悲惨的经历就是缪斯。丧父,战乱,被俘,别子,归国,再婚,一生经历了这么多的大起大落,晚年却在平静中结束,令后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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