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二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冷子兴演说荣国府。
本回主旨仍是为即将出场的主人公搭设舞台。通过对贾雨村罢官游历的经历叙述林黛玉的家庭背景,通过贾雨村和冷子兴的席间吃酒介绍贾宝玉的家族背景。
这是明面上的事,阅文即知。今天我们不聊这些,而是聊聊曹先生在开篇两回之中颇用了些笔墨的“旁白代言人”--贾雨村。
贾雨村在《红楼梦》中是个配角,但却是个重要的角色。以我拙见,曹先生在开篇两回中给了他太多的戏份,不会没有深意。而且,他的戏份一直或明或暗地存在,至后面荣国府被抄家他还落井下石,恩将仇报,足以说明他是一个重要的人物,承担了曹先生抨击封建黑暗官场的重要任务。因为我们是在跟读作评,涉前不涉后,就耐住性子随着曹先生的提示看他究竟如何表演。
贾雨村,姓贾名化、表字时飞、别号雨村,胡州人氏。
此人自撰出身。
据他在《第二回》与冷子兴的自我介绍中,祖上与荣国府贾家乃同宗同源,也是诗书仕宦之族。只因生于末世,父母祖宗根基已尽,家境败落,穷困潦倒,不便攀亲富贵。如此自亮身份背景,纵无攀附之心,亦难脱自抬身价之嫌。
此人道貌岸然。
在甄士隐家的丫鬟娇杏眼里,那是“敝巾旧服,虽是贫窘,然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表面上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往往能给人留下很好的第一印象。
此人怀才有志。
尽管穷得连赶考功名的走路盘缠都没有,寄宿葫芦庙靠卖字作文为生,还心有执念期望飞黄腾达: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后得甄士隐资助,上京赶考,中了进士。在因贪腐被罢官后,还做了林黛玉的授业先生,可见学问成就并非浪得虚名。
此人有才无德。
做官恃才侮上。知府任上贪酷成性,上司同僚都不待见他。不上一年,被上司参他“生情狡猾,擅纂礼仪,且沽清正之名,而暗结虎狼之属,致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龙颜大怒,即批革职。
做人忘恩负义。当年落魄葫芦庙,多受甄士隐恩惠,至考取功名后全忘了正在落难的老友,而且在日后判英莲之公案时徇私枉法,致使恩人之女再次落入虎口,饱尝心酸。
此人暗藏心机。
因贪酷被革职,“心有惭恨,却无怨色,仍是嘻笑自若,交代过公事,将历年做官积的些资本并家小人属送至原籍,安排妥协,却是自己担风袖月,游览天下胜迹。”喜怒不形于色,到处打听消息,找门路跑关系,以求东山再起。以其个性,交友甚广,比如甄士隐,林如海,冷子兴,张如圭等,还真就如了心愿,借林如海推荐攀上贾政大人,重新做了官。
贾雨村其人,有了第一次罢官教训,再次做官“通透”了。后文他与贾赦等人沆瀣一气,营私舞弊,升官发财,红极一时。再次飞黄腾达后,他原形渐显,恩将仇报,害了贾府。最后恶有恶报,被葫芦庙的小弥沙举报,被革职查办,削职为民,下场悲惨。这都是后话。
正合了智通寺门联上对他的判词:
身后有余忘缩手,
眼前无路想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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