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生活的周遭,时时刻刻都发生着不公平和不合理的事情,比如前段时间“刺死辱母者”事件,换位思考的我们犹如身临其境,无法面对冷冰冰的法律判定,愤怒的情绪充斥着整个媒体网络平台端。我们到底在愤怒什么?我们该如何表达愤怒?
面对不公正,有人会选择以暴制暴,就像电影《天注定》一样,人被逼急了,总会眼中充满怒火,手里拿起武器,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样子,在这个充满戾气的社会,人人都是安插在身边的定时炸弹一样,被怒火引爆。
当然,面对不公正,有一些人会选择隐忍,逆来顺受,就像电影《活着》一样,将人生憋屈的愤怒阐述到了极致。
也许还有一部分人,面对不公正的遭遇,他们的反应介于前两者之间,不会暴力反抗,也不会只是默默隐忍,他们做了尝试和努力,企图化解心中的怒气,却发现无济于事,最后才明白,我们怒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怒己不争,怒己无能。我想这才是大多数人面对愤怒的常态吧!这也是日本电影《怒》所要表达的主题之一。
在今年第 40 届日本电影学院奖的提名中,李相日执导的悬疑片《怒》获得了包括最佳电影、最佳导演在内的十多项提名,成为了夺奖的大热门,同时《怒》还入围了《电影旬报》十佳影片中的第10名。
电影《怒》根据日本作家吉田修一同名小说改编。2011 的夏天,东京郊外一对普通夫妇惨遭杀害。凶手在杀人现场留下了血字“怒”,并在接受了整容手术之后继续逃亡。之后,在千叶、东京和冲绳分别出现了三个神秘的男人。他们逐渐融入当地的生活,并分别与他人发生着情感纠葛,同时他们又似乎与杀人凶手有着某种契合度,究竟三人中谁才是真正的凶手?而那些付出感情的人又是否该选择信任对方?
不得不说,导演对于“怒”这个主题的处理没有流于表面,他的意图不在于追究怒的根源和结果,而在于表现怒的过程,到底为什么怒?因何而怒?将怒做了全方位的阐述。
首先,先说说杀人犯的作案动机,他只是因为路过一户人家,家中女主人给了他一杯冰茶,他觉得是对方在可怜羞辱他,于是一怒之下杀了女主人和她丈夫。这样的杀人动机看似可笑荒谬,却映射出整个社会展现出的病症:坏心眼的人越来越多,人情冷漠已经成了生活常态,一个温暖的善举也许就被解读为居心叵测,淹没在满满的恶意之中,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充满了恶意和不信任。于是,惯常于扮演被欺负角色的底层劳动青年,在打工的途中再次被中介公司耍弄而心生怒气,遂迁怒于对其好意的陌生人,变成了杀人恶魔。所以,是社会的病态让人变成了恶魔,真正的凶手是冷漠的大多数。
愤怒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它像传染病一样,反而因为杀人犯的逃逸而扩散蔓延。一如之前的冷漠和不信任,当我们的生活中与某一个人有了情感的交集时,我们也许还残留着一丝的不信任,当这个人可能是杀人犯时,恐慌和焦虑打破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结果无非有两种:我们错信了他,或是我们误会的他。
先说说后一种,如果相互之间都是误会,那么产生了两种怒,误会者生出对自己的怒,怒自己伤害了爱的人,信任危机让感情破裂,遗憾终生;被误会者,也许隐忍,也许爆发,成了下一个杀人恶魔也未可知,怒的恶劣影响就会持续扩大。
如果错信了他,那个早已将他人的信任视为玩物的杀人恶魔,唯一的乐趣就是摧毁别人的信念:那些曾经相信人和人之间可以和平相处的信念,那些相信公平和正义还存在的信念,那些相信伤痛最终被治愈的信念。那些被摧毁后心里荒芜一片的愤怒,比前面对自己的怒更加悲凉无助,当一个人失去信念时,他的愤怒早已无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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