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近一个世纪的雄霸一方、叱咤风云后,九十九岁的姬老太带着满腹遗憾,带着更多的不舍驾鹤西去。
一生要强,一生说一不二,一生一意弧行,一生我行我素,一生刚愎自用,一生专横跋扈……把心操碎,把嘴磨破,把腿走瘫,最后落个儿子不待见,闺女不上门的结局。
年轻时与丈夫对着干。把最亲近的人当成敌人,把人民内部矛盾转化成了敌我予盾。整天想的不是相夫教子,勤俭持家,朝耕暮耘,敬老尊贤,至美至善,而是香三臭四,挑拔离间,唯恐天下不大乱,唯恐让她丈夫得一天的清闲。真是一条鱼腥了一锅的汤甜。
在这种整天吵闹,整天如经历世界大战,在完成传宗接代生完第九个孩子后,两人开启老死不相往来、视若路人、形同陌路的分居生活。这一分就是几十年的光阴,这一分就是一辈子的弧独至今。
姬老太并没有因分居而将其私心杂念有所抑制、有所收敛,反而表现出更多的是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龙生九子,子子有不同。姬老太也生有九子,三男六女,每个人的品性与性格也皆有不同。
与丈夫的战争随着分居的不相往来,渐渐地又转移到儿女身上。姑娘们陆续结婚出嫁后,本以为都相安无事了。可她仍要继续插手干涉一个个婆家的生活。今天说这个沾光了,明天又说那个吃亏了;今天让这个拿钱,明天让那个把房子让出来……没事儿找事,没有矛盾也要制造矛盾。但凡家里有一刻的安静,她都感到有些不正常。非要把家里弄得狼烟四起,鸡飞狗跳,才善罢甘休。弄得亲家成了仇人,六个闺女全都成了陌路,最终没有一个与其走动、来往。
儿子更不用说。老大两个儿子,老二一个儿子,老三只有一个姑娘。因家产问题一直闹到躺在床上合眼的那一刻。
家业是其丈夫挣下的,分家亦是她丈夫分配的,儿女们当时也都是同意没意见的。
就在姬老太已是耄耋之年的年龄,走路都开始颤颤巍巍、趔趔趄趄,黄土都已埋到下巴壳,仍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不顾及自己的死活,又开启了人生最亢奋、最激烈的抢夺之战。
她以小儿子只有姑娘没有儿子为由,要求小儿子的一半房产必须过户给生有两个儿子的大儿子名下。
这样的理由真是有些太滑稽、太偏激、太无理取闹、太不可思义!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姑娘不能作为家产的继承人,没有谁规定自己的家产,自家孩子不能继承却必须过户给别人。
老三当然是极力反对的。
而老大却是竭尽全力鼓励、驱使姬老太去完成这项任务。甚至不遗余力如电视剧导演一样,亲自策划、亲自编排、亲自导演,把姬老太一次次将剧情发展到高潮、发展到一哭二闹三上吊。
姬老太的演技及实力确实了得,甚至可以盖帽演艺圈。不只把老三折磨的生不如死,把租房的房客都逼得精疲力竭。九十多岁的人,声如洪钟,骂声震耳欲聋。骂个一天半晌都不会重样,骂个三天两天,即使连续作战亦不会疲倦。
在这种状态持续了几年后的一天早上,在大儿子狐假虎威地陪伴下,在于心不甘、在满怀抱撼的失望里,姬老太倒在了驰骋纵横的沙场上。
近一个世纪的争吵、战斗也终因姬老太的西去划上了句号。
(2024齐帆齐写作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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