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突然觉得这是小时候语文老师布置的命题文字,亲切又想哭。可是此时此刻是2020年凌晨十二点的吉隆坡,回不去2006年属于我们的小学,也回不去国泰民安的中国。
在异国的夜里再一次失眠。以前我是倒头就睡的那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失眠似乎成了家常便饭。而这一次我想写点东西,浮入脑海的只有奶奶,我想她了。国内疫情已经平稳,让我担心她的心终于落下,真好,但是今天我想在文章里与她相遇。
2020真是魔幻又现实的一年,如果可以,我希望现在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我们还定格在2019年的最后一天,那一天我们普通人只会为过年的新衣,拜年的妆容,孩子的压岁钱,年货的充裕而烦恼。那一天我们想着如何新年新气象把2020年的开端过的红红火火。可是一觉醒来斗转星移,天地变色,全世界都在为疫情所头疼。嗯,一定是我们打开2020年的方式不对。所幸,一切人与物都在慢慢的步入正轨。
好了,现在来谈我的奶奶。 是不是每个人的泪腺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愈加发达,就像我,想到奶奶就会湿了眼眶。她是世界上最关心我的老人。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她离开了我,那一定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奶奶很苦的。
大儿子负债累累很多年不敢归乡。二儿子也就是我的父亲不过是万千平凡人中的一个。大女儿改嫁,二女儿恨她当年拆散心爱人多年不主动联系她。而我的爷爷也离开她快30个年头。对比我的姥姥,姥姥的六个子女们一个比一个出息,一个比一个孝顺。所以很多时候我觉得爱奶奶的人太少太少,这个时候我就默默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成为世界上最爱她的那一个。 出国前她一直担心,想让我留在国内,我告诉她吉隆坡距离中国很近,这里环境很好,居民友善而且我来读书,很快就可以毕业回国。告诉她这些的时候我没有想到今年全球疫情大爆发,出来的时候,就像我无时无刻不担心家里人一样,他们也在无时无刻不担心我。 出发前一夜,我在收拾行李,奶奶就那样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对了忘记说奶奶腿脚不便需要拐杖,可她就是很厉害的一步一步爬上楼来到我的房间看我收拾行李嘱托我好好照顾自己。她递给我一个红包,里面装着二百块钱,我是不要的,可是总觉得收下了会是她精神的寄托。我俩边聊天边收拾行李,奶奶哭了,我看她有点泛红的眼立马低下头转过身假装收拾行李,这样她才看不到我怎样也止不住的眼泪。这个时候突然想到18年去杭州看望她的情景。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发生意外摔到走路不便,那个时候好像也没那么多分别。因为大儿子长年不敢归家,老母亲决定亲自去看望。我不知道一个78岁高领的老人是如何忍受着长途火车到达杭州,又是如何在那里孤独的生活着几个月。记得去看她的时候是在中秋的时候,我从大学所在的城市出发火车六个小时到达杭州。那个时候真的是为了省钱呀,拎着大包小包的奶粉核桃这些东西千里迢迢看望她。奶奶的居住坏境不好,在杭州某菜市场租着一小间屋子,没有电视只有收音机,没有热水器要自己烧水,上厕所要去公共卫生间。大伯在菜市场卖馒头,这间小屋对他们来说其实已经很贵了。我住了两天陪了奶奶两天,临走的时候我在奶奶的枕头下面偷偷的放了二百块钱。奶奶送我出菜市场很远,菜市场那个环境呀人群攘攘,我三步一回头看到奶奶一直紧跟在我身后。后来我没敢回头怕忍不住回头抱她,怕忍不住放声大哭。坐上车我才敢打电话告诉她钱的事情,然后她说在我书包里偷偷放了500块钱。我没忍住,不管同车厢的人如何看我,我在车上哭的像个孩子。那是第一次我在外人面前哭,毕竟小时候我妈为了我不写作业这件事把家里的板凳腿打断我也没哭过一声。
回到2020年,奶奶失去了她的哥哥。就在半个月前妈妈告诉我我舅爷去世了,当时是国内疫情防控攻坚期,妈妈没敢告诉她她失去了哥哥,或许长大后的漫长岁月和组成家庭后的丈夫孩子分散了那个年代大人们的亲情,但她终究是伤心的,我没问妈妈现在的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但我希望她不要千万不要知道。就像她的三个孙女,我在吉隆坡,表姐在日本,堂姐在西班牙。我们三个都处在高危地区。现在的我在吉隆坡,其实这里的疫情正处于爆发期,学校和附近小区都有确诊病例但我却不敢告诉家人一样,报喜不报忧是对家人最好的关爱。日本的确诊病例,西班牙的确诊病例已经日增确诊量2000人,这些我都不希望她知道。在她的世界里,这次疫情已经结束而我们三个在国外也能好好地照顾自己好好的生活,这样就好。
微信签名是位卑未敢忘忧国,望国泰民安,身体健康。高考过后选的英语专业,好像好几年未提笔写这么多东西了,写字的感觉真好。感谢每一个陌生人听我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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