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在看村上春树的书,这位日本著名作家的小说写法很独特,有时候却很难让人琢磨得透,甚至有点灰,有点涩,但慢慢回味,自热会品出味道来,就像一杯苦茶。读完《挪威的森林》,我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缓过劲来——信息量之大,寓意之深。
《天黑以后》《天黑以后》是村上春树2004年发表的一部小说,讲述冬天东京深夜11点到清晨6点的故事。故事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是小人物,都是普通人物,村上利用他最擅长的平行线结构,以象征的手法描绘了隐匿于日本纵深处的一种“恶”,隐含着他对日本民族的批判和对这个民族未来去向的担忧。
故事情节很简单,以一个懂中文的19岁日本女孩救助了一位被逼迫到日本卖淫的19岁中国女孩为主线展开,描写了东京夜里发生的事情。看书时,对于涉及到中国女孩的部分十分敏感,也许是一种自然反应——感到诧异,但细细一想,村上春树写的就是事实的缩影,是日本众多黑夜里的一夜。
他究竟在说什么?
1
浅井玛丽是一个19岁女孩,会说一口流利中文,在深夜的时刻不回家,却在混乱的酒吧里,不约人,不唱歌,反而看一本厚厚的书。这充分证明——她的内心一定有着某种诉求,可没有诉说的窗口,也没有倾听的耳朵。她的内心一定孤单寂寞极了,她明显是在假装看书,她明显是在逃避现实——在暗暗的黑夜里荒诞地等待着天明。
这其实,是个普遍现象,即使在中国也完全成立。19岁,最是一个迷茫的时期,最是一个想问题的时期,很多年轻人(特别是知识分子),他们在很多方面都深思熟虑,但往往想不出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可是却没有合适的窗口倾泻,往往就咽进在肚子里,吐也吐不出来,排也排不出去,于是溃烂在胃里,溃烂在心里,最后痛苦地死去。
这也许就是村上春树担心的一部分罢!
天黑以后2
跟着小薰,玛丽去情人旅馆救助了一个中国女孩——她被中国的不法分子偷运到日本卖淫接客,但这天却遭受客人百川的毒手,不但抢走了她所有财务,甚至连一条内裤都不给留下,原因竟是:她当天不巧来了例假。当玛丽看到这个和她一样年纪的中国女孩,她很难过,同情心泛滥,倒是没有说她道德贞洁之类的话,而是找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不幸的人。
我想,既然村上专门强调了是中国来的女孩,那么他一定是有所了解和把握的——中国姑娘被偷渡到日本卖身的情况。更何况,这就是事实。
天黑以后3
对于挑起事端的百川,他无情地残害了“接客”的中国女孩,还将她扒得一无所有,而他并不觉得这一日过得与往日有什么区别,他疯狂地加班,加班,加班,以至于对于它用来发泄压力的被他毒打的中国女孩丝毫没有惭愧——甚至将女孩的所有东西扔进垃圾桶,将手机放进商店里,一切都做得从容不迫,一切都安排得理所当然。
在殴打事件发生以后,他很心安理得地工作,甚至很开心,很有效率——没有丝毫影响和自责。而这就是村上心中日本“恶”的代表,他们是加班族,有时候甚至疯狂到麻木!
小说里有一段百川与他妻子的对话,很有趣,村上写得这么直白——是在扎心地讽刺啊。
“大概还得一小时,然后再打电话叫车,到家总得四点半了吧。”
“那时我大概已经睡着了,六点钟还得起来给孩子们准备便当呢。”
“你起床的时候,我恐怕正在呼呼大睡。”
“你起床的时候,我正在公司里吃午饭。”
“你回家的时候,我正式开始干活。”
“于是我们又要失之交臂。”
相信,不必解释,读者自明其意。
天黑以后4
而对于浅井爱丽,作者花费了大量笔墨来描写他的睡姿,甚至还剖析了她的内心。
爱丽是玛丽姐姐,生长在富贵人家和摄像机下的杂志封面模特,有一天她说她要睡一段时间,于是就睡过去了,没再醒来——或者说她不愿再醒来。
我们可以猜想到,浅井爱丽这样一个美丽的人一定受到了这个社会上的某种“恶”,即使是一个在光鲜亮丽的人物,也会有抗不过去的时候——特别是这个社会要和你杠的时候。
终日面对那些虚伪而不真实的美,让她渐渐发现没了意义和价值,最后终于迷失在梦里,睡里。
这也不难想象为何很多名人明星其实活得不自在,活得没有意义甚至患上了抑郁症,都是这个理罢!
5
小说里还有一个重要人物——高桥。在故事里,高桥话很多,很会把妹,但根据他的家庭来看,他也是一个孤独寂寞的人,即使有长号与他作伴。而不同的是,他越来越明朗,越来越有目标,甚至帮起别人来,让那些深陷泥塘的人走出黑暗,迎接光明。
除了这几个主要任务,小说里的几个其他角色——小薰、蟋蟀、小麦........每一个人都有故事,每一个人都有秘密,而这些故事似乎都不甜蜜,都不那么好听,却一直折磨着人们的心。
我猜想,村上春树之所以以黑夜来推测社会问题和人格问题,其中意义深刻。夜的黑,代表了白日看不,见的东西,它暗暗地在夜里苟活着,生息着。而这份“暗”,就是这个社会的“恶”,就是这个社会的毒瘤。
夜,是人类睡眠的时刻,这个时候,人的精神状态最放松,也是感情最容易流露的时刻。自然,如果有人不眠,那他内心定是有了放不下的东西,于是把他吊起来了,吊到天花板上,吊到云端,吊到海边,吊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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