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022年三月的最后一天,时近清明,天气阴,有微弱的阳光。
疫情宅家,静思盘点。捋一捋思绪,从遥远的生命诞生之初至今日知天命之年,有两个女人接力护佑我周全,伴我山一程,水一程。都说女人如花,她们如同两朵最美的女人花,摇曳于我生命的红尘之中。
姥姥,是一朵红艳艳的康乃馨,温温的暖暖的。
很惊诧,打开成长存储空间,“母亲般的温暖”,竟然全部来自母亲的母亲——我的姥姥。
我最早的记忆是从三岁?亦或四岁开始的?模糊不清。清晰的图景是从姥姥牵着我的手,对!就是从这一双温暖的大手牵小手开始的,在此之前一片空白,仿佛我还不存在。
一条小路三四里,小路两边是两排高大的槐树和杨树,记忆开始的地方,它们已参天;小路的两头是北面的姥姥家和南面的我家。每天清晨,姥姥牵着我的手去我家;傍晚,牵着我的手去她家。
夏天捡知了,冬天捡枯枝,来回从不空手。夏天的清晨,太阳刚刚露头,露珠还在叶子上滚动,行人还很稀少,我和姥姥已在去我家的路上。姥姥一手牵着我一手提着手巧的小舅编的竹篮,“哟!”,姥姥惊喜的叫声拽着我的目光,朝着她手指的方向,两个知了猴一上一下趴在大树上,傻傻的不知灾难就要来临,我兴奋地用小树枝戳下来放在篮筐里,边走边捡,知了皮也不放过,听姥姥说晒干磨成末冲水喝治疗眼疾。每每看到在玉米叶,草叶,树干上的知了皮,空空的如一个空房子,一阵失落从心间倏然而过:要是早一点来,或许……从姥姥家到我家,通常情况下母亲吃完早饭正好要出工。上午姥姥在家里炸知了擀单饼熬粥,母亲收工回家正好吃饭。
冬天的清晨,星光还没退尽,路上遇不到一个行人,姥姥和我走在走了无数遍的小路上,干枯的小树枝被风刮断,三三两两躺在路边,我捡一个姥姥捡一个,边捡边走,一会儿就一小捆,到了我家,往往姥姥怀里一抱我手里一把,中午生火做饭,土炕上暖暖和和,锅里饭菜热热乎乎。
上初中,学校就在姥姥村,我住在姥姥家,一日三餐都是姥姥给我做,逢村里赶集,姥姥总是买来我喜欢吃的水果,引来舅舅家表妹表弟恨恨的眼光,姥姥依然如故。
初三时姥姥病重去世,小小年纪的我,一下子感觉失去了学习的动力,活着的热情,生的支柱轰然坍塌,我对任何人没说没道退了学,很长一段时间老师劝母亲“骂”,过不了“姥姥不在了”的那道坎,长时间心灵愈合后,回到学校,奋发苦读考上师范,这也是姥姥的心愿。
母亲的母亲——我亲亲的姥姥,疼爱着我的母亲,疼爱着母亲的我。
姥姥,身材修长,面容清秀,对我的爱浓郁丰满,绵延不绝。康乃馨,其茎叶清秀,花朵丰满、艳丽,花瓣层层叠叠,绵延不绝。姥姥如花,是为了我而开在红尘的艳丽康乃馨!
母亲,是一朵金灿灿的向日葵,热烈奔放而澄澈明亮向日葵 朝阳花
母亲,是一个像男人一样的女人。吃得苦耐得劳,坚强隐忍,正直澄澈,宽厚善良……
父亲的工作久居外地,成长的路上父亲的角色一直缺失。缺少父亲支撑的家庭,母亲即是母亲又是父亲,身兼两职,家庭重担一肩挑,特别是过去的农村,靠力气吃饭。艰难的生活把母亲打磨成钢筋铁骨的机器,虽然内里千疮百孔。
别人家是几个男劳力种五口人的田地,我们家是一个瘦弱的妇女带着四个孩子还有五口人的田地要耕种。
村里有帮忙的也有看笑话的,但母亲生来就不是一个服输的人。“不能让人看笑话。” ,这是母亲在四个孩子面前的口头禅。
种庄稼是个时令活,什么季节对应着相应的活儿。种和收有时候是脚尖接着脚跟,紧跟紧,稍不应手,就错过了种植和收获的最佳时间。每当这时,母亲能把别人的一天当成两天用,靠延长劳动时间和提高劳动速度去赶种、收的趟,星斗满天,母亲在他人的梦乡里翻地,烈日当空,母亲在他人的休憩中除草,两只手两条腿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刻。左邻右舍,男女老少,提到母亲无不赞叹:“二婶,了不起啊!”
我们姐弟姊妹四个成家后,母亲依然节衣缩食帮衬着,对我们倾其所有,对她自己抠抠索索,这也舍不得那也不舍得。
每有难事向母亲倾诉,她总说:“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困难都是暂时的,只要有两只手,就能刨出好日月。”
母亲在小院里,在自留地的边边角角,每年都要栽种向日葵。母亲说:“向日葵皮实,耐旱耐涝,不用侍候;向日葵实诚,每一棵顶着大大的花盘,结出饱满的种子;向日葵敞亮,兜兜转转向着太阳……”说起向日葵的好处,母亲滔滔不绝。
母亲爱我们。这种爱是深沉的、默默的,如高山般厚重;这种爱是明亮的、金黄的,如太阳般温暖。
向日葵,向阳而生,花期长,花色金黄,它的花语是沉默的爱——代表着活力、生机,每时每刻追随着太阳,给人以无限的温暖。
母亲如花,她是一朵金黄靓丽的朝阳花,开放于红尘,默默守护我们。
如今,姥姥和母亲已是天国的女儿,天国的康乃馨,天国的朝阳花,无尽的思念化作心雨,摇曳于天国的温暖,温暖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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