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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对于我的婚事只有一个要求:必须有个房子,无论房子大小,无论房子在哪里都行。我知道,他们只是怕我嫁过去吃苦。
我和小木回到济南后,我们开始看房子。可是,我俩都只是初入社会,眼界有限,也没有正儿八经租过好房子,我们一直住城中村,所以,一开始,我们走错了方向,我们把目标集中在了租房附近的小产权自建房。这种房子的优势是总价便宜,缺点是一次付清,不好转手。
当时,我看上了一处农村改造房,就在我的母校后边,六层,在建,方方正正,户型极好。可是,我们东拼西凑也凑不齐30万块钱,只好忍痛放弃。当时,我手里握着20多万,白白浪费。
多年后,我无数次回看那时候的自己,恨不得用铁棒敲醒自己,多去问问啊,多找个房产中介啊,怎么就不懂得变通呢?20多万本可以付个首付,贷款买个证件齐全得房子。我们那时眼界窄,不敢负债,我们的父母都是农民,他们更不懂得这些事情。这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七年后,我们要多花一百多万才能买得起和当初一样的房子。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我拿着“巨款”四处看房的时候,小木妈妈突然来了电话,说小木的舅舅涉嫌理财诈骗,骗了别人很多钱,现在需要很多很多钱保命。小木是个孝顺的孩子,更何况这笔钱大部分是小木父母一生的积蓄,他们要,我没理由不给。
我亲手把钱汇了回去,也绝了买房子的心。小木开始变得郁郁寡欢,本来话不多的他,可以几天都不说话。我也对未来惶惶不安,我和小木的工资加起来刚够我们的基本开支,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在哪里?我们这一生是否有能力买得起一处房子?
我有时候会半夜醒来,不知身处何处。我常常轻手轻脚地起床,独自坐在客厅里,喝酒。我那时候酒量真是好,怎么喝都喝不醉,也睡不着。我望着窗户外边,外面万家灯火,总有几盏亮着,这座小城的晚上并不黑,有路灯,有店家,还有来来往往的车辆,不像我们村里,一到半夜就万籁俱静,伸手不见五指,仿佛万物都睡了。
我大学的时候,虽然学得是金融专业,但是我没有继续深造,毕业后,这个专业并不好找工作。所以,我尝试了其他三百五十就行不搭边的职业,勉强糊口。外客厅里独坐的时间久了,我也考虑我的工作,我想我不能这样漫无目的地混下去了。
深思熟虑后,我决定去考个会计证,虽然我讨厌算数,但是会计一来与我专业搭边,上手不难,二来只要我坚持下去,后半生估计饿不死。据说,我们专业的同学,有相当比例的人去做了会计。
我和小木的婚事无限期延后,我开始专注自身。我潜回母校,找教室自习,我的大学上课教室都是流动的,所以,总有空教室供人自习,而且谁也不认识谁。我常去三星园,因为那三个大教室经常没课,教室外还有棵大柳树,夏日阴凉,特别适合静心学习。一个月后,我顺利通过考试。我第一次觉得,用心去做一件事情,无论自身喜欢与否,都可以做成。
其实,细细想来,那时婚姻于我更多的是给父母一个交代,我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婚姻,我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好妻子。所以,我一直觉得,我挺对不起小木的,我无法对等地回应他的感情。小木总说,没关系,他可以等,等我爱上他,现在他也觉得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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