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从东北回到西安的家时着实长高了不少,长了不少力气,还学会了走路,想想他刚到这的时候还不会翻身,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小牛对以前的事已是没什么印象,可我们天生充满好奇心的小牛很快就交到了回家后的第一位新朋友。
他们最初是在一株三角梅盆栽附近相遇的。那位新朋友遇见小牛时非常紧张,吓得身体僵硬不敢动弹,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出现在他对面的可是一个庞然大物呀。尽管小牛目前还处于小宝宝级别,几乎没有攻击力,但新朋友很清楚,只要眼前这位宝宝轻轻地动动他那胖嘟嘟的小手或小脚,就足以让自己粉身碎骨了。他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斜上方。
瞧啊,他蹲下来了!他肯定是看到我了!看他那对放光的大眼睛!这下真的无处可逃了!可怜的新朋友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不过这在大人们看来他不过是快速抽动了一下,便半蜷着僵在原处了。
小牛张开了红扑扑的小嘴,那两片小嘴真是惹人喜爱。当然,眼下这位早就紧张到极点的新朋友是不会这么想的。
他难道要吃掉我吗?我没什么肉呀,而且肯定很难吃,从来没听说有谁爱吃我们的!那位新朋友开始胡思乱想了,最后干脆把眼睛闭起来等死。
“你好,你是谁呀?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他并没有被吃掉,也没有被压得粉身碎骨,而是听到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这声音好清澈啊,仿佛头顶那株三角梅叶片上的水珠,晶莹剔透。
等了好一会儿,这位新朋友才睁开眼,懦懦地回答:
“我,我是一只虫子。”
“我知道你是虫子,妈妈在绘本里给我讲过,”小牛有些得意,“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名字是什么东西,我没有名字。”
“名字是每个小朋友都有的东西,不然总不能’诶、诶‘地打招呼吧!”
“可我不是小朋友,不要看我小,在我们世界里,我已经进入成年阶段了。而且,”这位虫子朋友强调道,“我是一只虫子,虫子是不需要名字的,我们用气味。”
“气味?”小牛没听明白。
“就是通过气味辨别对方啊,不管大家长得多么相似,可身上的气味各不相同,很好认的。”虫子朋友解释道。
“那大人们没有给你们起名字吗?”
“大人们?”虫子朋友顿了一下,此时他看起来放松了许多,身体也舒缓地伸展开了,“噢,我明白了,你指的是人类给我们起的俗称学名吧?”
“嗯,也许吧。”小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不知道这俗称学名和自己的名字有什么不同。
“如果能算名字的话,那我可是有很多名字呦。”我们这位朋友高兴起来,他想了那么一小会儿,“听好了哈,蠹鱼、蟫、剪刀虫、璧鱼、燕尾虫……对了,还有衣鱼,这些都是我们的名字!”虫子朋友一口气蹦出了许多名字。
小牛听得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清脆的惊叹。
“哇!原来你有这么多名字,那我叫你哪个名字好呢,又是鱼又是虫的。”
“嗯……”
“衣鱼先生!”小牛响亮地叫了一声。
“啊?衣鱼先生?”虫子朋友蠕动了一下,呵呵笑了起来,“这个名字好,很像人类的名字了。那么怎么称呼你呀?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也没有见过你。”
“听妈妈说,我已经离开这里一年多了,昨天刚回来的,”小牛说道,“你叫我小牛就行。”
“呀,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呢。”衣鱼先生晃着小脑袋算了算。
“那么你也是个小宝宝喽?”小牛问。
“我们衣鱼四个月就可以成年了,刚才我说过,我已经进入成年阶段了,不再是虫宝宝了。”衣鱼给小牛解释了一下他们的生长周期,“我们家族的寿星可是活了五年多呢,很厉害的。”
“五年,那也太少了吧,好可怜啊。”小牛有些可怜这位衣鱼先生了。
“五年对于我们衣鱼来说已经是非常漫长的时光了,一般也就能过个2、3年。”衣鱼显出无所谓的样子,他觉得这个叫小牛的新朋友有些太过敏感了。
小牛就这样和这位衣鱼先生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竟都没注意到小牛身后出现的那个更加高大的身影,小牛的爸爸走过来了,他是来叫小牛吃晚饭的,结果却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对着一只银灰色的虫子,嘴里还在哇啦哇啦地不停念叨着什么。让牛爸爸惊奇的是那只虫子只是偶尔扭扭柔软的身体,并没有打算逃跑。
“宝宝,快过来!离那虫子远点!”牛爸爸急忙去拉小牛。小牛还蹲着呢,听到爸爸过来了,差点儿吓了个腚墩儿。
“衣鱼先生,快跑!”小牛被爸爸拉起来时冲衣鱼先生大叫。
那条银灰色的小虫刺溜一下钻进了一处墙缝,不见了。刚好躲过牛爸爸落下来的那只大脚。
“谢谢了。”小牛听到一丝很弱的声音,他知道衣鱼先生安全了。
“不客气,是我们打扰到你了,衣鱼先生。”小牛回应道。牛爸爸当然不会听到衣鱼先生的道谢,他只见到小牛对着一条墙缝哼呀了两句。
小牛的晚餐吃得很开心,牛爸爸看到小牛的身体没受那虫子的影响,终于放下心来。
其实有件事牛爸爸也许忘记了,在他像小牛这么大时,曾经和一窝蚂蚁聊了整整一下午呢。每个宝宝都有自己和世界沟通的语言和方式,大人们要学会安静地守护,不然可能会打扰到宝宝和他们的朋友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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