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勋说他要离开现在这个地方,没人相信他。
大家看了他一眼,又各自拿起手中的活紧紧张张地干起来。阿姐忙着谈恋爱,还要再抽个空填补自己的精神世界,把没考完的证考下来,把整顿的大块时间留给和图书馆温存;阿爸一整天几乎都不见人影,看到他的时候不是饭点,就是在黑乎乎的晚上拿着黑乎乎的手机亲热;阿妈一整天都在忙,在出汗,在做饭,在累,再过一天再来一遍……
阿勋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大家疼爱他,大家也不相信他。不相信他能出走,不相信他能离开,不相信他能放弃这个有着家人存在的爱巢而奔赴无人在的小屋。就是那个家有点太凉,不只是空气、温度、话语、就连天的颜色都是灰色的。
阿勋那个中午没有睡好,他想着离开,做着准备。大家都还在睡梦中。隔着并不隔音的小门,能听得见阿爸熟睡的呼噜声,或者想象着阿姐和阿妈那忽视一切而继续眷恋被窝温度的画面,阿勋满足地看着这一切,静悄悄地离开。
阿勋偷偷摸摸地做着准备,怕把他们吵醒,一但他们目睹了他的行为,他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他什么也不想说,这是一次不辞而别,他内心期盼着他们原谅他,只是又怀疑这谅解该从何处生发。他很郑重地把家门钥匙放下,努力地环顾一周,并像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在心里默念着再见,带着一丝丝的不舍离开。
出发的天还是阴的,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是一个大雾天。只是在过了收费站几公里后,视线所及就是蓝天,侧面是太阳在认真地摆脱乌云的影响。这几天小家的上空总是阴雨绵绵,蓝的天忽然就让阿勋欣喜和激动起来。
只是把车开出来的时候,只有把车开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曾经头顶上的天也可以变蓝。心情放松了,睡意便袭来了。
为了打发睡意,阿勋顺便开到了一直想要进去一直都在路过的景区。在那里他爬了沙丘。以前是和阿姐一起来的,以前是怎么爬上去的,以前不是很快乐地就到顶了吗?
这次阿勋歇了足足五次,好几次都想要放弃,只是看着旁边更累的一位还要拖着宝宝的父亲也在吃力地爬,他才决定爬上去。
心脏在狂跳,累得仰面躺在倾斜度很大的沙丘上的时候,阿勋茫然若失。
目的地到了,电话不停地在想起,那是阿姐打过来的。有那么几个瞬间,阿勋有点抱怨地想:“为什么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打电话,只有这种时候才想起关心我的情绪?”阿勋有点委屈,委屈地哭,哭了又委屈。
在让自己停下来的时候,阿勋突然明白,他不辞而别的含义,他等着他们的电话,但他们并没有全部给他打电话。他不是谁的中心,他甚至连在人眼里也算不上。
阿勋啊,你像要成为被照看的宝宝吗?想成为焦点吗?想轰烈地干成一番大事吗?
阿勋,你既回不到过去;也不必非得做成未来的可能。只是就像有人说过的,迷失在过程里的你还想要一个结果的话就要定好目标去专一地追求那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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