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觉得他满有黑色幽默的潜质,我这工作如果出错,别说死人、活人皆受罪,就连阎王老爷也得忙上大半天。
你曾是我的黄花闺女
原名《重庆,有多少激情可以燃烧》
1.18:回家过节
小屹哥/文
《一章18节:回家过节》
2005年2月8日(周二)·重庆·天气
我的家在北碚,从重庆市区回一趟家要花一些时间,但这并不是我很少回家的理由,而是长大成人后,儿时的伙伴都各奔东西,少有留在北碚的,除了家和父母,那里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于是,北碚对我来说,只是个拥有十八年记忆的老城区,我不想频繁地去触动那方记忆。
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熟悉的景象飞逝在身后,没有什么归心似箭的感觉,甚至觉得回家只是去完成一件任务,一件简单的任务——陪父母过过春节,走走亲戚。
车驶过一处别墅社区的时候,正开车的牟迅骂了开来,妈的,等老子发了财,也在这里买栋别墅,里面养几个女人。在这之前,他讲了一路的故事,内容正是他近来与女人们之间的心得体会。
多养几个,搞成俱乐部,会员制,每周都开派对,客人全是有钱有脸的人,一人一张专用金卡。我补充着,这是我们一个“理想”,在设计重庆未来的发展蓝图时,我们慷慨激昂地提出了赶超中国经济排头城市的目标,而其中一项便是在“现代高端服务性产业”上学习并紧追一线及重点沿海城市,争取替代中西部几个重要省会城市而成为长江中上游及西部地区的领头羊。
当然,这样的蓝图,都是在夜总会和酒吧里设计的,当时听得那些姑娘们津津有味,满脸崇拜状,有的甚至信以为真,争着要加入俱乐部,为“有钱有脸”的人服务。
对,还要成立个训练班,请最出色的AV女优和绳艺家来当教官!他显得相当兴奋,双手多次离开方向盘挥舞着,似乎这个蓝图很快就会赴诸实施,并且将一帆风顺。
小心开你的车吧。车速不快,但他似乎过于兴奋,以至于我担心突出出现什么不可收拾的紧急情况,然后我和他就被别人送进炉子里去……
车最后停在了川仪四厂的家属院里,我爸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从河北来到重庆,在厂里认识并与我妈结了婚。他们为厂里献出了所有的青春,换来的仅仅是一套两室一厅、不足六十平米的砖混结构的房子,以及每人每月八百元左右的退休工资。
到我家去坐坐?我问牟迅,他家与我家分别在两个相邻的单元楼里,通过窗户甚至能相互看到对方的家。在电话还没有普及的年代,那窗户便发挥了极好的通讯功能。
我先回家吃饭,晚点再过去。他把车锁好,那车是他从租车公司租来的,准备春节长假的后半段出发去川西自驾游。他前不久才拿了驾照,正计划着近期买一辆,现在租车开算是热热身。虽然要找朋友借车很容易,但他不想欠谁人情。
上楼后,刚来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狗叫,肯定是花儿认出了我的脚步声,在表示欢迎。但这个猜测却错了,我妈开门后,它却对我显出一副攻击的态势,妈忙用脚拦了它说,这是你哥哟,认不出来了?我妈喜欢叫它“幺儿”,儿时她也常这么唤我,是亲昵的称谓。于是,既然两个都是她的“幺儿”,我自然成了这条名叫花儿的狗的“哥哥”。
我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听见我爸不好脾气地说,这么长时间不回家,难怪狗认不出你了,当你是贼!
妈忙转过头去吵他,乱讲!
你自己看看几点钟了,菜都凉了才回来。我进到屋来,爸从沙发上起身来,虽然话中带火,但看到我还是满心眼的高兴,却仍然口上不饶我。
莫说了,洗了手快来吃饭。妈轻轻推了我一把说。在我爸的眼里,我向来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可大学毕业后却固执地到火葬场殡仪馆工作,这让他十分恼火,为此我们大吵了一架。但几年时间过去了,他曾经不再让我进家门的话也已烟消云散。
这次休息几天呢?是不是要赶着回去值班?饭少吃点没啥子,菜多吃点。妈关切地问着,显然是想从我口里得知多休息几天的消息。
加上工假,可以休息二十天左右,过了大年(元宵节)再上班。我一般是说普通话,来自爸的遗传和教育,但至少在我妈面前会说重庆话。她是重庆本地人,年轻时同样有着重庆姑娘漂亮、爽朗的特质。
那就在家多待几天嘛,吃了饭我给你拿几床被子出来。虽然我已经很久不在家里住了,但我的房间还是老样子,学生时代的摆设:一个组合书柜、一张单人床、一个大衣柜、一只床头柜,简朴而温馨。墙上甚还贴着游戏人物和电影明星的海报。这里记录了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我说好,妈便乐滋滋地给我夹来菜。
工作没出错吧?爸问我。我有时候觉得他满有黑色幽默的潜质,我这工作如果出错,别说死人、活人皆受罪,就连阎王老爷也得忙上大半天。
没有,都好好的。
上班的时候戴个口罩,那地方灰大,伤肺!别以为我不知道。爸严肃地说着。
嗯,有戴。
把猪血都吃完!这是你妈大早上专门去买的,清肺。我明白,他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并不能被看似严厉的语言冲淡丝毫;这“猪血”就是重庆人常说的“血旺”,有名的血旺当为磁器口的毛血旺了,或清淡或麻辣,满足八方人的口味。
父爱这种感情相比母爱,更容易遗传,或者是因为母爱更普世,父爱更独特——《严黄语录》
饭后,我喝了一大碗冬苋菜豆腐汤,我喜欢这汤,绿油油的冬苋菜,白生生的豆腐,还浮着葱花和油糟,清香、嫩爽、温暖、微甜,是久违的家的味道。现在是大年三十下午一点半,我回到了家。
午饭后,我特意去楼下的小卖部买来几根火腿肠,喂花儿,它已经知道冲我摇尾巴了。对于狗来说,食物的魔力就是这么大,就像对于人来说,钱有着强大的吸引力一样。
挂彩灯、吹气球、吃年饭、吞饺子、放烟花、看春晚……在接了N个又打了N个电话拜年、贺喜后,我上床睡下。被子发出的淡淡樟脑气味,竟很容易地让我入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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