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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俯低身子，像一棵草
亲近另一棵草，亲近贴地而生的
苦苣菜和地胆草，用一抹绿色
亲吻漫长冬天和缓慢落下的阳光
这些曾经被称为猪草的
只能长在贫瘠的山坡地边的
毫不起眼的植物。它们
不能与田土里的庄稼争抢养分
一旦逾越雷池，便有
被连根拔去的危险
这些卑微的生命
略带苦味的身体滋养过
我饥饿的童年。时隔经年
遇见它们，我依然能够随口喊出
鱼腥草，马齿苋，蒲公英
耳熟能详的名字
这些倔强的精灵
被重新定义走上餐桌走进生活
没有人告诉我，这些卑微的野菜
仿佛躬耕于乡间的父老乡亲
从不会有猛虎之心
只有朴素的草木之心
从现在起，我要放低身子
亲近这些叫野菜的平凡坎坷的植物
攒积它们内心深处的苦水
用以洗涤血脂，净化体内斑斑杂质
还我一颗柔软朴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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