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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给我一碗面的时间 把故事听到最后才说再见”

“能不能给我一碗面的时间 把故事听到最后才说再见”

作者: 在河Jay周 | 来源:发表于2018-02-12 14:34 被阅读0次

    你孤独吗?

    酸笋炒肉丝配上一碗小面,短葱尖长面线,再蘸上奶奶亲手酿的豆瓣酱,味道鲜香,是恨不得将舌头都吞下去的美味。一碗吃掉,碗底还残存着氤氲的热气,袅袅飘着。我舒服地喟叹,看着空碗出神。当年落魄的汉献帝,也是被这样一碗面俘获了吧?

    毕竟是在那么孤独抑郁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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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献帝刘协,命途多舛,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前有董卓挟持,后有袁绍曹操虎视眈眈。他无奈之下狼狈逃亡,离开温室长安,跌跌撞撞跋涉到洛阳。然而正是白骨露野的时候,奢华已不可能。这个倒霉蛋只能忍受着饥苦困顿,吃原先不屑一顾的难以下咽的野菜。本来应该挥霍无度的皇帝,沦落到只能勉强吃点“野味”,这汉献帝当得也是够凄凉的。或许刘协就差抱个大腿痛哭流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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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大腿出现了。曹操粉墨登场,气定神闲。一众谋士出谋划策,“挟天子以令诸侯”。见面礼是不能不备的,可送礼从古至今都是个难题。谋士甲:“金银!”谋士乙:“珠宝!”谋士丙:“美人!”谋士丁:“宝马!”这时候荀彧不紧不慢地发话了:“嘿,伙计们,依我看啊,一碗面条就差不多了。”曹操微微一笑很倾城,说,甚好甚好,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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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献帝刘协看到这碗面,香喷喷热腾腾新鲜出炉,瞬间感动得热泪盈眶。不过是一碗面的时间,狼吞虎咽大快朵颐间,刘协畅呼:“知朕意!”三下两下吃了个精光的同时,也基本上被曹操一通忽悠弄得晕头转向了。汉献帝拍拍新抱的“大腿”,爽快应下,朕以后就跟你曹操混了!于是他就欢欢喜喜地跟着曹操来到许都,为了一碗面,彻底把自己打造成了个曹操牌牵线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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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碗面的魅力,足以让一国之帝神魂颠倒。曹操可谓把拿捏人心这门技能练得炉火纯青,在人最脆弱的时候施以恩惠,熬着煮青蛙的温水。往往一碗面,就足以颠倒乾坤。

    孤独的,悲伤的,难过的,都在一碗面的时间里,消弭殆尽。

    记得原先看到过一个情节,挺感动的。讲一位弟弟因挫颓废,一段时间内萎靡不振,虚度时光。姐姐很担心,为他下了碗面暖胃。谁知弟弟一吃这面就泪流满面了,因为他尝到面里无滋无味,姐姐忘了放盐。他想,姐姐是有多担心自己才会连下面都忘了调味啊。看来自己的确太不该了,连累姐姐如此挂念。他便哭边想,如果自己的眼泪落到煮面的时刻,面的味道就不会这么淡了吧。眼泪咸涩的味道当然算不上好,就着食之无味的面条,弟弟吃完,不仅暖了胃,更暖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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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次,我走在夜晚的街头,寒风呼啸。我刚跟家里人吵过,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冷风刮过,刺得人脸上生疼。我红着眼,余光却瞥到一家小吃店。我推门进去,又乱又杂的小屋,灯也昏黄。我看了眼脏兮兮的菜单,随便点了碗牛肉面。出人意料的碗大量足,甚至牛肉也很好吃。我向汤里撒点辣椒末,哧溜哧溜吃完,那种满足感难以形容。出店之后,回头望了眼店门,贴着“和气生财”。我莫名想到家里贴着的“家和万事兴”,终于掉头回家。

    “能不能给我一碗面的时间 把故事听到最后才说再见”

    可现在的生活,是规定好的分分秒秒,是总是亮着的手机屏,像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趁人不备一口吞噬,不留余地。故人易变,新人难留。终是“情似孤舟甫离岸,渐行渐远渐生疏”,彼此都成了过客行人。博尔赫斯说,你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或许吧,但当我捧着面碗,闻着缕缕面香,总算能感受些人间烟火气。

    我不想得陇望蜀,我只奢求给我一碗面的时间。

    这一碗面的时间里,我能发呆,能思考,能想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想想那些出现在我生命中,消失不见的或依然陪伴的人。想想原先的少年意气,想想葡萄最终成了红酒。想想今天的哭笑有几分打折,昨日的悲伤有没有收拾好。然后俯首,慢慢吃掉这碗面。

    就像是,吃掉一些吞吐而去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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