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里惶惑得很,又兼一些烦躁。
临睡前看了一眼床头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实在有些吃不消——弯弯绕绕的俄罗斯名字,复杂的宗教与社会关系,俄式得思考方式和表达手段让这本本就晦涩难懂得书,读起来了无生趣。我甚至怀疑我的不安和易怒都源自这本书的挫败感。
迟疑得一瞬间,忽的想起了有一本纳兰性德的词,里面多是温婉惆怅,聚散得失之句。心想拿来看看,正好也是夜色刚好,如水轻覆。谁知,拉开书柜的一瞬间,便看到了这个签子。
“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这是许多年前一个故人送我的,千里迢迢邮寄过来的时候,我仔细看了看,便问她是不是买了个残次给我,那边倒也坦诚的很,说上山的时候碰见的,结果刻字的时候出了纰漏,所以打了折。更甚者,回到家把书签的穗子弄掉了,又一根根自行串起来,搞了半日,才恢复成这个形状。
我暗暗笑她得傻,我读书从来不用书签,习惯折页。一本书往往被我折上几次,多则七八,少则三五。所以,这签子被我斜斜的簪在书排得缝隙里,绿蓬蓬得穗子挂着,好像要从书堆里挤出一个蓬头鬼。折一簪就是许多年。
后来也是这个朋友,给了我一个牦牛表情得车挂,迤逦从西藏转过来,刻满了经文。我照旧问她,这东西是不是假的,她说,假倒是不假,就是便宜搂搜的。我说,保真就行。回头把它挂在了后视镜上,一刹车的时候,这挂件哗啦作响,我轻声说,别吵,闹人的人,回头把你送回去。
结果没挂两年,有一天我还没启动车的时候,啪的一声,自行断掉了,珠子在车里四处弹跳,满车都是哒哒得碎响。我呆了一会,想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过了两分钟,我转念一想,还是随缘吧。俯身收拾好了满车的珠子,竟有25颗之多。
那时我对生死淡得很,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的。又过了一年有余,来了她的消息,我说起这件事,她对我的漠然好烦很伤心。笑骂了我。
然后又过了许多年,期间我给她寄过一个笔记本,我去长沙的时候买的,毛呢封皮上画着一支兰花,买来的的第二年才邮寄给她,主要是没什么邮寄得感觉,后来被追的紧了,潦草一寄。这一收一寄里,颠簸过了许多年。把我们的青春都流离消逝,再一聚首,已然不惑。
——当年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有一天下雨的时候,我坐在车里吹了一首《雨碎江南》发给她,可惜后面吹破了音,把她吓了一跳。但也只能这样,我从来没回过头,反复过两遍,如果可以的话,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何必麻烦呢。。。贵在知音。
其实也不是,还是心懒,亦属心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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