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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刘维在火星情报局发出过这样一个疑问：“有没有别人的某一句话，让你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这句话仿佛一个锐利的刀锋，割开了我封锁在记忆中的点点滴滴。
01
小时候的暑假期间，我曾被父母来到现在生活的这座城市。因为年幼无知，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有机会便想跑出去玩儿。记得有一次，我在舅舅家住了一段时间。
偶尔表姐带我去公园逛逛，去图书店坐坐，自己以为和同龄的哥哥姐姐相处甚欢，没有什么矛盾和隔阂。可后来才发现沉醉在自己的世界台天真单纯，别人不见得会这么想。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弟弟来这儿待了几天之后，要跟舅舅回工厂去找爸妈。舅舅出于对小孩疼爱就拿了两大瓶可乐给他。15年前，对我们这种从乡下来的小朋友来说，可乐这种饮料确实还蛮稀奇的。那个时候舅妈正在偏厅里打牌，往外瞄了一眼，看到他们已经打开了房门要出去，就立刻闪身起来，光着脚跑了出去，伸手从我弟手中夺回来一瓶可乐。
这些动作恰好被正在玩儿的我看在眼里，我依旧记得那时候我弟眼中的不解。不要问我为什么会把15年前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敏感也好，玻璃心也罢。我很庆幸自己记得了那些点点滴滴，今天才能毫无顾忌地把这些和盘脱出。
可能你会有疑问，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没错，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觉得没什么关系啊，毕竟大家不常相处，彼此之间不熟悉啊，难免会生分。但是有些行为真的不是用能用生分来解释的。
有了弟弟的那件事情之后，我心里是很愤愤不平的。不是因为拿一瓶有多宝贵，舅舅那时候当大老板，跟各个生意人打交道，人家送的礼盒、饮料一捆捆、一箱箱地在家里放着，根本不缺那点东西。舅妈不屑的态度太过明显，让人心中不快。
弟弟的事情只是导火线，之后发生的事情才真正让人窝火。一次突然家里停电，很长时间都没有恢复正常。我和表姐在房间里，舅妈把表姐叫过去，小声说了什么。之后过了一段时间，表姐叫我来到客厅。我看到舅妈和她所谓的亲戚朋友在吃雪糕。
表姐招呼我过来一起吃，不小心说漏嘴跟我说：“你多吃点，待会我再给你拿一根。要不是停电，可能都不会让你吃。”听到后面那句话后，我愣了。是啊！巧克力奶油味的呢。原来之前把我隔除在外，竟然是因为这个。我很难描述当时自己的心情。
到了第二天我就跟舅舅说我要回去，并且在心里说，我以后绝不会再进这个家。
人生之路真的很奇特。后来，舅舅和舅妈就离婚了，我没有再见过那个舅妈，确实也没有再进过那个家门。说起来这也算是有求必应了。现在，那个舅妈长什么样子我已经不记得了，只依稀记得表姐跟她有几分相似。
有些时候，出于某些原因我们不得不寄人篱下，刚开始主人会十分热络，待你分外亲切。有人确是真心，也难免有人假意，又或是有所图谋罢了。
02
前年毕业实习的时候，我又来到了这儿寻求实习和工作机会。因为实习日期不确定，就又借住在亲戚家。这个家说来也很矛盾，房子是舅舅家的，却是我小姨和表妹在这儿住。之后我通过了面试，便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我自认是一个事儿不多的人，也许正是因为从小经常待在外人面前的缘故，成了一个很会看脸色的人。自己绝对可以把个人的事打理好，不会无故给人平添麻烦。
在小姨这儿住了月余，都很正常。因为路况和距离的原因，我每次正常下班也得一个多小时之后才能回到家。小姨有时上夜班，我就负责带着小表弟，偶尔送他上下学，逢周末基本上就“全职”带娃。
偶然有一次小姨去交了水电费说：“现在水电费是不是涨价了，感觉你一来水电费就多了不少。”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之后的时间，天越来越冷。我、表妹、小姨越处越不顺。表妹在医院实习，早晚班不定时，有时候早出晚归，好不容易得闲了，在家休息。不出门会被责备，出门了又会被说教。
我也没好到哪儿去，不是被说教就是被责备。有一次，表妹和小姨吵架，我从中发短信给表妹说和。短信里关于小姨的言辞最直白的几个字是“她就是那个脾气”。之后小姨借用我的手机看到了短信，借用手机的第二天清早就问我，“你和MM发短信说我坏话balabala……小小年纪都是跟谁学那么多心眼儿？！”
其他我无所谓，最后一句惹火我了。我直接回嘴：“要是我真有心眼儿，会让你看见那个短信吗？”说完我关上门就气哄哄的走了。
后来，我领了实习工资，准备上交生活费，却被偷了钱包，我无奈苦笑。到家跟她说钱包被偷了，丢了多少钱等等。她劈头盖脸一顿说辞，好像比自己被偷了钱还悲愤。被她追问为什么取钱，我说为了上交生活费。
说完这句算是捅了马蜂窝，本是好意想借生活费缓解生活气氛，到她嘴里却成了丢钱的事是我在责怪她，往她身上推。那一句句的厉声质问“谁教你给我交生活费了”成了最刺耳的话。
之后的相处气氛降到了冰点。我和表妹有事没事都会推脱不回家，在外面吃饭、周末有事、要加班等等，因为热水器坏了，洗澡也顶着雨雪出去，到了睡觉时间再回来。
后来，小姨看我和表妹在网上购物，自己也想买。我给小表弟挑选了衣服她嫌贵，我说了一句小孩的衣服最好选布料好一点，表弟皮肤也不好之类的话。她却说：“我们都是穷人家，不像你，富家千金，老板的女儿。”
对于别人的说辞，针对我一个人完全OK，牵扯到我的朋友家人，我一句都忍不了。当时算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怒发冲冠”是什么体验，好像脑门和眼睛都在冒火，最后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硬生生把这火给压下去的。
临近过年的时候，小姨家要交买房钱，有意无意地跟我打听我爸的生意和收入，让我当中间人找我爸借钱周转。我很无奈，本来自己都不好意思张口要生活费，勉强用实习补贴吃饭用度，也就一直拖着这件事。
过小年的时候，我去看姥爷，在门外无意间听到了小姨和姥爷的对话。内容大概是我在她们家白吃白住她也没说什么，找我爸借点钱周转一下之类的。小姨走后借吃饭的时机，姥爷果真说起借钱的事，说“该帮的忙得帮啊。”
那个时候我内心的OS是：我爸给你们打工的时候干的活比其他人重，你们使唤他比其他人顺手，那个时候你们给他涨过工资吗？下大雨的时候，我们家屋子里接水的盆都不够，找你们借钱盖房子，你们说的话还有印象吗？你们愿意大把的去赌钱，都不愿意拿一分来帮我们，如今来借钱反而理直气壮了。这种双重标准我还真是不敢苟同。
最后，我爸把钱打来了，第二天我就去转账。我很清楚，如果不是我在那儿住了这三四个月，我爸不会把钱借出来。处理完这些事的第三天，我彻底地搬离了那个地方，并且告诉自己：即便有一天露宿街头、睡桥洞，也绝不会回来。
03
没错，我对这些行为的确有很多不满，甚至是愤恨。又对她们的，也有对自己的。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事情再重来一遍，我能不能用更好的方式去处理。但是，想来想去，这样的轨迹应该就是最好的。
现在的我很庆幸自己当初的那份倔强，因为有了那股不服输，不甘心在支撑着，我之后走的每一步都坚定决绝。
也许有点苦中作乐的意味，最终收获的是“乐”，过程中的那些“苦涩”反而无关痛痒了。现在我和表姐偶尔会见面，或许真的是血浓于水的缘故，我们对彼此的感情没有了以前的生疏，反而变得更加亲近。我们会相约去看看家里的长辈，偶尔一起去逛街玩闹。
我至今还怀念小姨青春靓丽、落落大方的样子。我和表妹私下也说过关于小姨的事情。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吞噬了她原来的气质，家庭的拮据、母亲的责任让每个人无奈。对此我们都很遗憾。
对待伤害，每个人有不同的处理方式。有人愿意相忘于江湖，有人选择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还有人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劝说着去原谅，或者忘记那些伤害。看起来挺高尚的，好像原谅和忘记说一句话就能做到，实则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刀子没有插在你身上，你永远无法体会别人的痛。
我愿意原谅那些“曾经”，但是我不会轻易遗忘。因为那些都是行走道路上一记记教训。
伤害和道歉一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选择可以道歉，我愿意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但依旧可以不接受道歉。这是属于两个人的行为，两者并没有因果关系，也不冲突。
“因为你道歉了，所以我原谅你”听起来就很奇怪。就跟小时候我们说“我知错了”，认为家长就会原谅你一样。既然知错了，下一步要做的是改正行为，而不是求得谁的原谅和不计较。因为道歉是你的事，原谅则是另外一方的事情，我们无权干涉。
选择原谅一种伤害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释然，让这件事情在自己心中的伤害减轻或者降为零。但是这种行为会造成伤害这件事，我不会忘记。
孔子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仍旧会记得这些伤，就像身体上会留疤一样，它愈合了，不疼了，可我依旧能看见痕迹。今后再有类似的情景，我会用更好的方式去面对。当角色互换的时候，也避免让这些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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