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头

文/sgasun

孙老头

22年前，我抵达这座城市第一年。

有一天，刚满5岁的干儿子鬯在他家楼下冲着四楼高喊：孙老头，你老婆叫你回家吃饭！

楼上家中我等闻之，无不骇然，继而轰然大笑。

因为，私下里，女儿的干爹爱以“孙老头”称呼我，以示“尊称”。不知道何时被干儿子听得耳熟，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以儿童之海豚音唤之，广而告之。

干儿子鬯类似的惊人之语不少。比如：干妈好，干爹不好。问之为啥？曰：干爹老教育我！沮丧和愤懑溢于言表。众人乐不可支。唯孙老头尴尬难掩。

那时候，网络不是很发达，不像现在。如果当初这趣闻得以放上网络，说不定“ 贾君鹏，你妈叫你回家吃饭”这句网络热语，早21年就以“孙老头，你老婆叫你回家吃饭”的句式红遍网络。

后来，孩子干爹干妈便统一以此名呼我。

6年前，五一节。按惯常习性，宅在家中，看书，看碟，码字读博。

在孩子干爹的摄影博客里，在他的这一组题为《苏米克隆》摄影作品概括《30以后》读到了这一段文字：

“30年前，和湘西来的孙老头喜欢听台湾音乐人侯德健的《30以后……》，唱出的是人过30以后的懂事和对30年来自己生命的某一种批评性的阅读。而今，我若是试图饮歌30以后，该是入大学的30年后的唏嘘和感慨。

大家都好吗？大家都好哩。

于是乎，最近的影像最近的码字都不约而同地回归到30年前的红妆素裹。书声终于远去，各自生活各自忍耐各自寂寥各自铅华下撩开矜持的表面素面朝天。

已经不全记得侯德健先生的30以后的歌词了，依稀有句尚能记忆：30以后才明白，要来的终究会来！

从一杯咖啡走到一个广场，隔着几个街区？从侯德健罗大佑到现在的海豚音又是几岁几年？可我确实知道，从80年到2010年，已是漫漫满满的30年！

有人对我说，如果你现在关注徕卡的德国的那些苏米克隆之类的，就不得不恭祝自己：你在老去……

该来的，你躲不过；躲过的，也只是暂时春眠不觉晓。

从来崇尚自然自由，所以活得坦然，也活得随性随心随意。记得的记不得的，我的英语一班的同学们都会不加害于我，与我，他们才是唯一青春的佐证。

可我真的不记得蝇头小楷撰写的春天是不是真的那么优雅优美地写意抒情，30年后，我更加依赖时光和岁月，若是平生偷得半日闲，我也是蝇头小利且偷生。

也许30年后，我们终不得一见，我们终不得把酒推盏话沧桑，那也各自珍重各自保重各自温暖。”

孙老头

很温暖的文字。于是从抽屉里找来那盒侯德健的《三十以后才明白》卡带，边播放边读书。读的就是刚刚抵达的《过得去》。

也就是在五一这天中午。家中可视门铃响，网络邮购《过得去》送到。这真是奇巧的事，我本来就想五一读此书。签好名，付钱。有8角钱的零头。

我说，不用找了。常给我送书的这位邮递女孩说，有就找给你吧。真找了8角给我。我也就收下了。8也是个好兆头啊。

于是，翻开书页，那最初吸引我的几句话再一次跃入眼帘：到不了的都叫远方，回不去的都叫回忆。回忆于我，是回得去的，回去的途径就是文字。

说的真是。我回去的途径就是文字。没有过不去的过去。

孙老头

也是五一这一天，品读《有味》。才读了几章，妻情不自禁地感叹：都想吃汪涵做的靖港香干了。

汪涵做的香干没有。只可当精神会餐。但孙老头的“Sun's美味”不缺。

我去厨房准备做节日美味。发现用了十多年的铁锅竟然漏了。豆大的水珠眼泪样滴在火苗上，顷刻间化成水汽。

不肯相信，拿到阳台阳光下，举起铁锅，“你用一口黑锅蒙住了我双眼也蒙住了天”，脑海里竟突然将崔健的《一块红布》歌词进行了颠覆。漆黑的巨大锅底真有头发丝样细细一孔。内心地深深为这口鞠躬尽瘁的铁锅深鞠一躬，说声谢，然后为之超度几句。然后葬了它。

于是，和女儿一起超市寻锅，得一口新锅进驻。清洗，炝锅，新锅五一上岗。似乎是命。

前段时间，接连数周的梅雨潮湿气候，家中四壁湿漉漉，出现总开关无故跳闸。查来查去，估计是抽油烟机插座短路。也是在五一节日这天。在孙老头的鼓捣下，一切毛病皆已妥善解决。似乎冥冥注定。

曾经暂停的抽油烟机重新工作，新锅接替过去的旧锅重新烹饪美味佳肴。妻成功完成了她要亲手尝试制作的“咖喱牛肉”。品相高贵，有款有型，味道美极。配料都是孙老头按妻嘱托购买回的。

劳动节的劳动者真很光荣呢。

生活，日子，一如书名所述：《过得去》，《有味》。

亦如侯德健《30以后》所唱：要来的早晚会来，一切都不会太坏。

所以，就在一转眼，时光飞逝如电，我们已开始唱“50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