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靠近边塞的一个小镇云栖,镇上有家酒馆,老板是一个姓孙的老头,孙老头有一手酿酒的好手艺,镇上的人都爱上孙老头的酒馆喝上一口,甚至有慕名远道而来的酒客。
和孙老头的酿酒手艺一样出名的还有他如花似玉的女儿阿离,镇上的人都叫她“酒馆西施”。姑娘看着约莫十五六岁,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面若朝霞,颊边梨涡微现,清丽秀美中带着天真娇憨,叫人见之忘俗。虽算不上绝美,在这样偏僻之地,能有如此容色,也算得上难得。
酒馆的酒客形形色色的都有,也有见美色心生邪念的,可是孙老头还有个在军中当小旗的儿子,想打阿离主意的也都得稍稍掂量下。
加之阿离自已跟着哥哥学了几招,对付个把宵小尚不在话下,为此她得意地称呼自已也是个“江湖儿女”,娇憨的样子逗得爹爹和哥哥前仰后合。
云栖镇并不太平因为靠近边塞,时不时会有鞑子来犯,所以长久下来形成了云栖人剽悍的民风,用全民皆兵来形容丝毫不夸张。
这日,是阿离母亲的忌日,哥哥在军营赶不回来,爹爹前一日又因思念阿娘喝了个酩酊大醉。阿离无奈只得一人独自出城去为母亲祭扫。
摆好瓜果,斟上阿娘生前最喜欢的爹爹酿的美酒,阿离噙着泪给母亲上香,絮絮叨叨了这一年的家事,最后笑着说道:“阿娘,我们都很好,你不用挂念,我会好好照顾爹爹和哥哥,你就安心吧!”
说完,眼前仿佛又浮现出母亲温柔慈爱的眉眼。
整理了一番仪容,阿离看看天色,寻思着赶紧下山,阿爹在家等她。
哪知刚走到山脚,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间或伴随着零星的大叫和呼哨声。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阿离脸都白了,鞑子又来打秋风了!她急急往路边藏去,可高坐马上的鞑子早就发现了她。
呼哨声更响了,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大叫。
阿离眼见不对转身就跑,可是双脚如何能快得过四蹄。
一阵天旋地转她已被一人掳上马背,如同货物一般扛在肩上。
闻着鞑子身上令人作呕的羊屎味,阿离心里涌上一阵绝望。想到落到鞑子手里的生不如死,她毅然掏出随身带的匕首,狠狠向鞑子的腰侧刺去。
鞑子不料她有此动作,大痛之下把她扔下马来。
靠着哥哥教过的一点拳脚,阿离落地前有技巧地避开了要害,尽管如此,身上和腿上仍是伤痕累累。
嗖嗖嗖~一阵箭矢的破风声传来,回过神准备再来抓阿离的几个鞑子大汉被逼的停止了脚步。
道路的另一侧又一队人马赶来,阿离定睛一看,穿的是赵家军的军服,正是哥哥所在的军队,阿离内心一阵欣喜。
鞑子见来的赵家军人数多于自已甚多,打马准备撤退。
赵家军是谁,那是有名的令鞑子闻风丧胆的铁骑,怎么会允许鞑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只见银甲小将一马当先,手起刀落,就斩下了先前强掳阿离的大汉的人头。
看的人阿离心颤,又忍不住快意,这些间接害死阿娘的魔鬼,真该去见阎罗王。
“姑娘,你没事吧?”
逆着光,阿离看到手刃鞑子的银甲小将走到她面前,低声问道。看不清面目,可阿离却仿佛看到了天神下凡,光照在他的银甲上折射出熠熠光芒,让人不能直视。
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失去意识前,阿离喃喃道。
再次醒来,阿离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四下打量,应该是在军营中,她去过哥哥的营帐,和这里差不多,只不过没有这个宽敞舒适。
“姑娘,你醒了?”一个兵哥见到阿离醒来,一脸欣喜,“我去告诉将军。”
还没等阿离反应过来,他就像一阵风似的飞走了。
没多久一人掀帐进来,应该就是刚才那人口中的将军。看身形正是救了她的恩人。
阿离终于看清了恩人的面貌。一双剑眉入鬓,一双眸子深邃幽深,加上伟岸的身量,不动声色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自他进来,阿离连大气都不敢喘了。他身上有那种久经沙场的人才有的锐利和煞气,让人胆寒。
“姑娘,身体是否无恙?”
意外的是对方的声音却不低沉,有种读书人的温文有礼。
“谢谢将军已大好。”
“不知姑娘家住何地,我让人送你归家。”
一听可以回家阿离欣喜不已,忙不迭道谢。
“多谢将军!”
然而,不久之后,送她回家的却变成了某位将军本人。
说好的,让人送她回家呢?阿离心里一阵苦恼,和这位将军在一起她觉得压力好大啊。
看着眼前姑娘一脸郁郁,满不情愿,却敢怒不敢言的小样子,某位将军的嘴角上扬了一个明显的弧度。
回到家时已是斜阳西照,孙老爹在酒馆门前心焦地苦等,终于等来了心爱的女儿。
看到一陌生玄衣男子随女儿一同归来,虽有疑问,可见到爱女的欣喜胜过一切。
忙张罗着给女儿准备饭菜,并热情地留某将军吃饭。
阿离以为某将军会拒绝,哪知某人从善如流地应下。
饭桌上,禁不住爹爹的一再追问,阿离讲述了今天惊心动魄的经历,听的孙老爹一阵心惊胆战,连连说道,今后再不让她独自出城。
孙老爹得知眼前年轻的将军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忙要跪下谢恩,被某将军急急拦住,连说受不起。
阿离想起白日里的凶险和绝望,也一阵后怕,多亏了眼前人,不然她可能要和家人天人永隔了,而她还没有好好道过谢。忙端起眼前的酒杯,由衷地说道:“将军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小女子敬你一杯。”
某将军一饮而尽,笑着说道:“不必,姑娘客气。”
似回味了一番口中的酒,忍不住赞道:“好酒!真要谢,不若卖我几坛美酒,解解我的酒瘾。”
这番赤子之言逗笑了孙老爹,大笑着说道:“随便喝,我家别的没有,唯独不缺酒。”
至此,某位将军成了孙家酒馆的常客,和孙老爹也成了酒友。两人常常相约小酌,且对各种酒都如数家珍。
自古英雄配美人,更何况这个英雄对美人还有救命之恩。
相处日久,阿离发现这个初见吓得她不敢说话的大将军,私下里就是个孩子的性子。张扬跳脱、赤忱坦荡,喝起酒来更是百无禁忌,和自家爹爹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可也因为这样,她那颗心也渐渐落在他身上,再也收不回来。
将军对她的心意更是一目了然,威风凛凛的一个大汉,一看到心上人就笑的像隔壁4岁的狗蛋,憨傻憨傻的。阿离忍不住捂住眼睛。
再说到孙家大哥,除了第一次见到严肃的将军竟然出现在自已家时候的意外,时间长了就见怪不怪。出于尊敬、感激等等情感,对于将军有可能变妹夫的事也乐见其成。
唯一的担忧就是将军曾说过,鞑虏不灭,何以成家的话。
他不曾想到,他的隐忧很快成了真。
这一日,云栖镇外,队列森森,众将士横刀立马,准备出征。
阿离站在将军马下,手拿一坛她爹自她出生就酿好的女儿红,递给年轻的将军:“送行酒,好好打鞑子,我等你。”
某将军眸光闪闪,道一声:“好!”仰头喝下一大口,随即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不见他身后美丽的姑娘眼中浓浓的不舍和拳拳的情意。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女儿眼中含深情,等君归来共白头。
无戒365日更第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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