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
一
暮色渐渐沉淀下来,一切似乎都静下来的样子,白天的聒噪此刻似乎也静下来,随着黑色的渐渐延伸被吞没……
颜落落从网吧里出来,低着头,天空的星星安静的睁开眼睛,连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似乎也是安静的淹没在颜落落潮水般的记忆里……
在那一片浓的化不开的黑色里,沈扬安静地走过,未有支言片语,未有片刻的停顿,留下颜落落抬起一半的手,无奈停落半空……
颜落落转身向前走去,路边的杨树在路灯的辉映下,投下斑驳的忧伤,再见了,我的爱;我的朋友;再见了,熟悉的城市。就让一切从这里停止吧,就让所有的发生过的没发生过的在这里停止吧。
◆ ◆ ◆
二
07年高考,那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却是满地狼籍,颜落落还未来得及整理,却开始硝烟弥漫。
“看那个样儿,考的那么菜,丢死人了。”母亲深深挖苦,还吐了口唾沫。
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刺伤了颜落落,颜落落低下头,眼泪无声划落。
母亲见状,似乎更气,走到颜落落面前,对着她的额头一手按下去。
“真是没出息,小时候就不听话,还说什么出人投地,还说什么考第一,你考的那个咧……”很重的一下,颜落落几乎脖子要断掉了。
倔强,固执和任性在那一刻爆发了,“我他妈的就是菜,对!我就是恶心,你多对我吐几口唾沫呀!反正被你打的我也不要脸了……”眼泪不争气的越聚越多。
“啪”,一巴掌甩上颜落落的脸,“我让你犟,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种……”母亲又骂起来,把从小到大的事翻了个遍。
“对,打呀,你怎么不打死我,这张脸被你甩了20年了,我怕什么……”颜落落委屈的哭起来。
三
一切就似恶梦,夜夜惊醒,离家一年,颜落落有改变,短发已留成温顺的长发,脸上也渐露笑颜,美丽也日益突出。
父亲的那句理解万岁,成了颜落落工作出色的法码,颜落落忍耐程度比其他人要好,还有那份体贴和踏实,让陈念念更加的受欢迎。
然而,颜落落的秘密却是对沈扬的喜欢,沈扬高高瘦瘦,幽默风趣,颜落落喜欢他。
或许是喜欢那个隐藏在开朗的表面下悲伤的他,或许是喜欢那个心地善良却把自己包装成贫嘴的坏小子的他,或许是喜欢那个于千万人终爱上渺渺的他,或许是喜欢那个有点傻,有点幼稚的他……说不上的为什么,颜落落喜欢了那个坏坏的沈扬。
他们是07年的冬天相识,他们的结束也是冬天,颜落落始终没有办法化解那场尴尬。
很多时候,颜落落觉得自己似乎对什么都没感觉,唯一的印象是亮,刺眼的白,还有好多人,觉得一切都离的自己好远。
颜落落只能傻傻的站在角落里,低着头,透过长长的刘海儿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没缘由的自卑,怯怯的躲在角落里,很多天了也说不出一句话。
每到了冬天,颜落落会尽可能的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或者说是另一个方面的逃避,厚厚的眼镜,长长的刘海,黑色的厚厚的衣服,加上不爱笑的脸,大概更没有人愿意接近的吧。
四
其实,颜落落自己也很着急,内心翻墙倒海的挣扎,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每天晚上躲在日记里一遍一遍自责,一遍一遍给自己鼓劲。
沈扬就是在这个时候闯入了颜落落的生活,他似乎热情的很,又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沈扬是那种能够跟任何人说的上话的人,尽管沈扬的朋友很多,沈扬对颜落落的热情可能在他看来理所当然,但在颜落落眼里,却是那么重要。
在沈扬的影响下,颜落落渐渐摆脱了曾经那个内向怯懦的自己,成长成现在的阳光可爱,终于学会微笑,学会打扮,性格的逐渐开朗,并有了不少朋友。
最后一次的聚餐,颜落落喝的有点多了,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兴奋,难受,沈扬在那一片欢闹中甩开了颜落落的手,还是开出了玩笑“她喝多了,她摸我的手。”他笑着,把手在衣服上蹭蹭。
那一刻,颜落落心痛了,虽然酒精的作用让颜落落神志不清,但沈扬的话和那个小小的动作刺伤了颜落落的自尊心,那疼痛格外的清晰……
09年长长的寒假,颜落落无聊的挂上了QQ,却意外收到了沈扬的消息:“嗨!在吗?”
“在,你考的怎么样?”
“好啊!双喜临门。”
“考的不错还有我终于追上渺渺了。”
“那恭喜你了,我祝福你了。”
窗外飘雪了,冬天,又是冬天了。
颜落落抬头长舒一口气,沈扬,记得要幸福哦,渺渺是个好女孩。飘雪的那个冬天,颜落落想,没有流泪,那么,对于沈扬,应该是可以释怀的吧。
五
07年,小小的颜落落跟着父亲从乡下来到XX大学,不是上学,是打工,是挣钱。
那时,颜落落是个卑微怯懦的女孩,永远都是一副被吓着了的样子,不长的头发,劈头盖脸遮住额头甚至眼睛,加上一付厚厚的眼镜,根本看不到他的样子。
只要见到她,颜落落的头始终都是低着的,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那时的颜落落是个跟着师傅转十圈,也说不出一句话的孩子。
或许是因为沈扬的出现,让颜落落看到了不一样的天空,让颜落落知道自己的天空也可以充满阳光。不善言辞,不善玩笑的颜落落认识了贫贫,爱开玩笑的沈扬。
那个曾经不知道笑为何物的颜落落,那个曾经觉得自己是生长在阴暗角落里的蘑菇的颜落落,认识了沈扬,认定了沈扬是他生命里的天使,她要牢牢抓住沈扬的手,跟着他走。
沈扬喜欢渺渺,当颜落落知道的时候,颜落落已经认识渺渺很久了,渺渺是个清纯可爱的女孩,是个容易让人爱上的女孩。
那段时间,颜落落的自卑似长在石头缝里的小草,疯狂的长起来。那些隐密的心事,刺痛了自己的心。你配不上沈扬的,颜落落一遍一遍的自嘲,却又无法面对爱着别人的沈扬。
然而并不善于伪装的颜落落,只做了一件事,逃避,躲着沈扬,在沈扬追问很多次,颜落落仍不予理睬之后,他们的友谊似乎也尴尬起来。当颜落落明白之时,却已无力挽回。
那个冬天,天使不在你身边,你并不是找不到光明,抬头,努力微笑,你会看到幸福的彩虹。那些曾经出现在你生命里,又消失的人,是你的天使。
而沈扬就是颜落落生命里的那个天使,注定离开。
生活依然继续,沈扬找到了他的爱,而颜落落的华丽爱情慢慢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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