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左边口袋,存来的只有肌肤触感,右边也是如此。正疑惑现在什么时间,我随即睁开眼看了看左手边,手腕上空无一物。我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此刻正被一片湛蓝色的液体包裹着,有种莫名其妙的艺术感。粘稠状的触感由我的每一丝汗毛传入至我神经。周遭都是这种液体,没有任何额外可供我描述的东西。倘若现在有台相机将其拍下,我想应该彼具“邓肯•琼斯”执导的《月球》电影海报的那种味道,孤寂感绝对可以顺利的传达给每一个观众。但我感觉到身体状况以及感官认知却是出奇的好,没有饥饿感,没有疼痛感;身上每一丝血液的流动我都能感受到,听到自己那薄明似的心跳声以及呼吸声。
“醒来了?”
一种极其空洞的声音传来,其空洞的程度不亚于防空警报。
“谁?”
“你可称我为“无”。”
“无”?
“我无处不在不生不灭,作为意识体存在于此,简单点说本没有宇宙,“你们想到并发现随后为之命名为宇宙过程”此为“有”,而作为思想开端并未有此想法时称“无”,我是所有思想萌生前的产物一直存活于此,“有”即是你们所发现的与我对立并相生,明白?”
“可理解为你存在亦或不存在仅我一念之间?”
“某种观点上确是。”
“我活着吗?”
“活着,你现在也是作为意识体存在于此。”
“其意义所在?”
“正是找到其意义所在。我想你应该见见“真理”。”
“最后一个问题,我现在在哪?”
“时间的尽头。”
随后我醒了,正当我为这梦感到嗤笑之时,却发现自己不知身处何方,仍旧一丝不挂,值得庆幸的是这里并不冷,若温度再低一点我应该成了冻粿条。抬头看去并没有称为“天空”的东西,一种灰黑色粒状相互链接着结成网状体,如锅盖一般黑压压的把我头上都盖满。周边除了土地还是土地。但我脚步却出奇的轻盈,在脚掌上丝毫感觉不到身体应有的重量,土地上只有坑坑洼洼,我沿着这些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岁月的坑洼一路走下去。我在这里对于时间的感知以全然钝化,像一台疾驰的列车在黑漆漆的通道中漫无目的的前进,周遭没有风景,没有香烟,没有啤酒,没有生命。有的只有一只虫子在这孤独的蠕动。不知道走过去了多少岁月,我终于发现脚下土地趋于平整,坑洼逐渐褪去,前方不合时的出现一口井,一种乖僻感攸然而生。我不由得打量着来回跺着步,想起“无”对我说的话,我作为“意识体”存在于此..那必然真正的躯壳还不知道在哪里躺着..不外乎跟发梦一样,那突然下坠的唐突感应该能把我唤醒。如是想着便没有犹豫,我先把手往里边探了探,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温度,只能看到深不见底的黑,稍顷我便作冲刺状,如青蛙跳水一般往下跳去。
不出所料,又醒了。睁开眼却发现周边都是白色,我知道我还在梦中。这种白有别于墙体的白,介乎于白炽灯之间,稍稍有点刺眼,但其刺眼程度又不至于让我皱起眉头。我在对面看到一个和我一样的人,同样一丝不挂如此放荡,我们面对面盘腿而坐。我绕了绕头,他也饶了饶头,我伸手摸了摸屁股,他也摸摸了屁股,做着这一切又与镜子有别,并不同步,似乎他只在刻意的模仿我的一举一动。
我开口道“你好?”
“吃奶牛不用鱼子酱。”
“吃奶牛不用鱼子酱?”我有点疑惑又重复道。
“吃奶牛不用鱼子酱!”听另一个我又说到,但语气略有不同,似乎带着一种不置可否。
好吧我妥协了,反正一切都超出我认知范围,第一次醒来又陆续醒了两次,每次都一头雾水。“那吃什么要鱼子酱?”
“糖果会在树上掉落。”
“我说你有烟吗?”
“核桃夹有点甜。”
“酒有吗?”
“蜜蜂和鲸鱼。”
...
就这么不知云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越聊我心里股无名火却涌动的越烈,“够了。”我抄起一脚向其踢去,随后脚掌没有任何触感,只见另一个我化作云烟遁入于周遭白色之中。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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