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村子在平原地区,周边有几个田垌,人们常常在田垌里劳作,收获稻谷。
然而,在很早以前,在远处的山里,那里叫作鹤笋麓。
在那里,村里分到几座山,连同近邻村的山头聚在一起,群山互相环抱着,中间形成一条大峡谷。
每当雨季来临,雨水冲入峡谷不易流出,积水很深,有人考虑要把这个峡谷变成水库,得到认同,于是,人们在峡谷出口处填上泥土,加大拦塍,终于成了一个小水库。
水库的水流出形成一条水沟,流经另一个峡谷和一个田垌,那里的水稻以及其它农作物得到灌溉。
由于有了水库,周边一带有了水源,村里人在山坡上种上了柑橙等水果。
入春以来,果树开花结果,生产队里派一个叫水羊的年轻人负责管理果园,他每天一早来到鹤笋麓,走上果山里护理果园。
山里有时候有雨,没有地方躲雨不行,他用小树根和茅草搭起了一间小屋子,以防备用。
在对面的山上,有个护林人,他叫四叔,他也搭了一间草房子。
平时,在鹤笋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他们很少碰面,各有各的工作。
水羊整天在果园里劳作,而四叔则在山上东走西看,不让人乱砍伐树木,树林里留下他无数的足迹。
春耕生产时,水库的水灌溉到另一个峡谷,峡谷里的水田开始耕种,全体社员一齐上阵,给水田插上秧苗,那个时候,鹤笋麓就热闹起来了。
插秧工作完毕,鹤笋麓又回归平静,还原只有水羊和四叔两个人,尽管如此,他俩并不感到孤独寂寞。
在天气晴朗的早上,翠绿的山里雾气笼罩着,群居的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唱个不停,鹧鸪王在各自的山头里不断发出‘勒得查查’的叫声,会令人沉醉于这种环境中。
春末夏初时,鹤笋麓四周的山岭长出了许多不同的食用菌,每天早上,周边村子的一些小姑娘进麓里捡菌,在山里劳作的水羊和四叔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整天都在山里,捡得很多,一天两顿饭都吃到味道鲜美的食用菌,吃不完就送一点给邻居人家,那段时间他们过得比以往更愉快。
在水库里,微风轻轻吹过,水面上泛起无数的波纹,绿色的水深不见底,每个割草的人中午挑着草担子经过水库时,风送绿水的丝丝凉意吸引住他们,他们放下草担子,走到岸边洗手洗脸浸浸脚,散热舒心,乐个开怀。
走出水库,进入外峡谷,在果园的侧面,有一条狭窄的泥马路,在马路的斜坡上有一个泉眼,泉水涓涓细流,天气酷热的时候,路过那里的人就会走到泉眼旁边,双手捧起清凉的泉水,喝下几捧水,止了渴,凉上了心头。
水羊从家里拿来了一只碗,放在泉眼旁边,既方便了自己,又方便了别人。
每年农历七月下旬到八月初,山岭的念子成熟了,也是一年中第二次采菌的时节,人们到鹤笋麓里摘念子,也捡到了菌,真是念子和菌儿双收。
那时候的菌儿主要是灰菌,也叫松木菌,那灰菌个头一般大如汤盘,四叔曾经摘到最大的一朵有脸盘那么大,有七、八斤重,简直乐死人了。
十月中旬第二造稻谷收割时,鹤笋麓又再次热闹起来,呈现一派丰收的景象。
后来,鹤笋麓水库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除了给农田提供水以外,人们在水库里养鸭群,使水面黑压压的一片,无数的鸭子在水中游来游去,嬉戏玩耍。
到如今,水库的水依然灌溉良田,水库也成了一个大型的养鸭基地,山坡上的果园扩大了好几倍,鹤笋麓的面貌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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