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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不会忘记》系列回忆录—— 西藏归来

《共和国不会忘记》系列回忆录—— 西藏归来

作者: 朱朱哥弟 | 来源:发表于2022-09-02 02:00 被阅读0次

    作者:吴信全 王晓延 谢富增 梁作振


    题记:今精选部分老同志回忆文章,以《共和国不会忘记》系列予以在简书上刊发,献给七十年来在新疆地调战线上英勇献身的同志,献给七十年来在新疆地调战线上辛勤工作的人们。——编者

    我们新疆石油地调处705队奔赴西藏参加总公司西藏项目组组织的会战,7月7日返回。在西藏的87天,我们领略了西藏的风土人情,经受了高原反应的痛苦洗礼,在参加会战的全国5个甲级电法队中,第一个提前完成任务。我们共做测线两条,MT点141个,资料以100%的优质、合格通过验收。

    01  勇闯“头疼河”

    我们施工的工区在藏北高原的措勤县境内,属于阿里地区。

    由新疆进入西藏,有东西两条道路,一条西出叶城越昆仑山直奔阿里,另一条绕道甘肃的敦煌,经青海的格尔木到达拉萨。我们选择了东路。4月12日,我们出发了。由于时间紧迫,在敦煌我们都未停车,当天赶到了格尔木。

    格尔木是进藏的交通要冲和中转站。这个海拔2800多米的地方,处处展示着内陆高原的荒漠景观。因修筑青藏公路而崛起,它成为青海第二大城市。西藏项目组在这里设了基地。一下车,我们每个人走路仿佛就有了二十公斤的负重感。这是轻微的高原反应。

    18日当天我们赶到沱沱河镇。这里有一个长江源头兵站,围绕兵站有一些居民。小镇紧傍沱沱河。沱沱河由6600多米的唐古拉山各拉丹冬峰北向流出,在此东向流去。别看这条只有三十来米宽的溪流,却是波澜壮阔的长江发源地。

    来往青藏的人都管它叫“头疼河”。起初我们感到奇怪和神秘。一个来回,方体会到它沉重的份量。这里海拔4700多米,是高原临界限,我们一行十人,在车上说说笑笑不感到怎么样,一下车就一个个眼睛发灰,嘴唇发紫,摇摇晃晃只觉得气短胸闷,头痛欲裂。脑袋大的仿佛不是自己的,眼睛痛的要暴出来。

    司机谢富增年龄最大,反应也最为剧烈。他浑身发冷,恶心呕吐。旅社门一开,谢富增躺下便不能动弹了。出发前听有经验的人讲,平原上的人进藏,高原反应谁也躲不过,能不能顺利过好这一关,关键是毅力。尽管我们带了几袋氧气,大家谁也没吸,一任剧烈的疼痛熬煎!因为我们知道动辄吸氧,就会产生对氧气的依赖性,无法在西藏生活。

    奇怪的是,3个月后,我们从西藏回来时,到这里仍重复了上次反应。真是名副其实的“头疼河”。

    02  完不成任务,决不回去

    有了沱沱河的痛苦经历,翻过海拔5200多米的唐古拉山口时,却没有太多的不适。

    唐古拉山,冰封雪盖,寒光凌冽,云雾苍茫。为了留下这珍贵的瞬间,我们在最高处停下来,拍了几张照片。

    4月20日,我们到达西藏拉萨市。一个星期的奔波,一路上的高原反应洗礼,在海拔3700多米的拉萨市我们已基本上轻松自如。此时却传来令人颤栗的消息,先我们进藏的兄弟队接连发生伤亡,选西藏虽然是“西天最后一片净土”,但空气含氧量不足平原的一半,且荒无人烟,交通不便,患心脏病、高血压自不待言,平日最不为人重视的“感冒”在这里随时就能变成死神的通知书。冶金部814队,进藏不几天,一名副总指挥突然病故。该队士气一落千丈,一天活没干就撤了回去。

    尽管我们进藏前,人人做过严格的体检,注射了预防感冒的针剂,每日定量服用药物,听了这些消息,心中仍难免产生几分畏惧。

    队长王晓延立即组织我们开了个会,商量对策。我们相互握着对方的手,发誓:“完不成任务,决不回去!”

    03  队上来了藏族小伙

    经过几天的休整,5月1日,我们离开拉萨市,经日喀则,过桑桑镇,3日到达措勤县工区。

    措勤县城只有一幢两层小楼,其他尽是低矮的平房,面积与内地一个乡差不多。在这里我们招收了三名藏族临时工。一个叫礼娃,19岁;一个叫札札,16岁;年龄大的叫希偌,25岁。希偌在新疆叶城部队服过役,精通汉语,札札则处处显示出几分孩子气。礼娃略通汉语,生性活泼,一有空闲便放声高歌,唱藏族民歌也唱汉语歌曲,我们送他外号“小牦牛”。

    三个小伙纯朴泼辣,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很大的方便,也使我们的生活增加了快乐。

    藏北高原地广人稀,一个地区的人口仅相当于内地一两个乡。在这里走一天也难见到一顶牧民的帐篷。当地藏民风俗特别,男人蹲帐篷忙家务,女人和孩子放牧。

    我们已有几日没有吃肉了,想买几只羊改善一下生活。开始,我们一见羊群便开车前去,结果牧羊的女人丢了鞭子、甚至孩子撒腿就跑。后来经过希偌的指点,才知道得到帐篷里找男人。牧民认物不认钱,物换物可以。我们用钱买羊,牧民不干,在这几百里不见人的地方,钱没处花,好容易在希诺等人的撮合下我们买了两只羊。

    我们宰羊那天,“小牦牛”等人突然躲得远远地。我们喊他们,他们一个个怒目而视,我们感到莫名其妙。

    第二天待他们心平气和后方知,藏族杀羊与我们方法迥异,我们杀羊放血抹头,在他们看来太残酷。他们杀来就“仁义”多了,选头天晚上,要把羊饮足喂饱,放入栏圈关好,再给羊披上衣物,次日杀时也只用长长的铁丝从羊的脖颈捅入心脏,羊一滴血不出,干干净净进入天国。

    “小牦牛”三人与我们相处一个半月的时间,他们生活清苦。天那么冷,就穿件藏袍。“小牦牛”还赤着脚,司机孙双喜送“小牦牛”一双皮鞋,谢志强送给希诺一件羽绒服,王晓延队长将一条裤子送给札札。大家都尽其可能给他们赠送衣物。我们这个五人的小组处处充满了民族团结的和煦春风。

    04  赏不尽的高原风光

    进入西藏这片神秘的雪城,奇事异景让人目不暇接。我们工作的地区海拔高度4600米到5200米,想象中该是奇峰入云峡谷如渊。实际上,这一带地势平坦,山丘低矮,绝对的海拔高度和相对的高差形成鲜明的对比。出拉萨市行几天车,高原无人区竟找不出一株野生的树木。清一色金黄的绒绒小草,高的也不过四五公分。

    到达工区的第二天便下了一场大雪,平地积雪厚达二三十公分。我们想这下完了,等雪化了开工,不知耽误到猴年马月。可天一晴,只用三四天,雪就化的无影无踪。

    在工地看到别人走走停停,慢条斯里地挥锹甩钢钎,心里就急,待到把工具抢到自己手里,挥不过五六下就得停下来喘气,再挥就大汗淋漓。

    人缺氧四肢无力,奇怪的是,车也患缺氧症。平时每小时可跑一百几十公里的奔驰丰田,在这里狠踏油门,只冒黑烟,就是跑不动,小小的陡坡半天才爬上去。

    空气稀薄,蒸不熟馍馍,这是高原人的常识。可滚滚的开水不烫人,舀出来能喝,却让人惊叹。原来这里的开水不足60度,而喝了这“二温水”也不闹肚子。

    藏北多湖,人迹罕至,鱼儿成群。这个无人干扰的水中望族,却痴傻可掬。常年雪水积聚的湖泊,水边有许多小洞,人到湖边,把胳膊伸进洞内,一条条梳子般大小的鱼儿便被掏了出来。一会就是一堆,吃不完,我们就晒成干。只是高原鱼,味儿不佳,抑或是身体不适口感不好。

    高原上野生动物很多。牦牛、羚羊、兔、山鸡、野驴……平时不见人;见了人也不害怕。尤其是野毛驴,竟敢与我们的车赛跑,有时超过我们的车,便撒欢尥蹶子,粗门大嗓的从车前一掠而过,一副无比得意和自豪的样子。

    05   老李、老余回了拉萨

    我们进藏是反承包中国科学院地球物理研究所的工程,老余、老李是他们派到我队的技术总监。

    老余四十来岁,又壮又胖,老李60开外,瘦弱老迈。他俩都犯了人胖,人老不进藏的大忌。但他俩以顽强的毅力坚持在高原奔波。老李已是六进六出西藏,有着一套成熟的高原生活和工作经验。他们这次随我们一块风餐露宿的施工,原想我们有一个固定的基地,奔波几天后在整理资料时能歇上一歇。谁知我们仍采取的是705队惯用的施工方式,不建基地,随测线行进,走到哪吃住到哪。

    我们时常夜间也不休息,老余跟不上时,不时地捧着氧气袋吸氧。老李更比不过我们这些棒小伙。他俩却仍然咬紧牙关“不苟言笑”地奔忙。眼看他们一天天消瘦,又黑又红的脸活像只火鸡,让人又崇敬又心疼。每日宿营,大家便尽力帮他们搭搭帐篷,铺铺床,提提水。我们多次劝他们回拉萨,他们都不肯。后来他俩见我们在施工上一如既往严格把关,资料取得也标准,加上我们拍胸打保票,他们才放心地离去。临走,甩下一句话:“你们这个干法,太可怕了!”

    06  我们争得了参战队的第一名

    进藏前,我们仍循着内地施工的思维方式,生活物品带的不多,想着到那里临时买一些就算了。一进入西藏就傻了眼,这里堂堂一个县城也不过一个乡镇大小,物价高的吓人不说,有钱也买不到要用的东西。

    两三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只买到两只羊和一点土豆,根本就没见着蔬菜。没办法干一天活就煮些方便面或焖些米饭,开瓶罐头充饥。开始还好,后来看到这些食品就想吐。高原鱼新鲜了几天,接下来也是厌食。

    炊事员谢志强竟有特殊的高山反应。别人反应一次,缓缓就行了,他却海拔每增高一百米,就要来一次痛苦的洗礼。他自己呕吐吃不下饭,却坚持给大家开饭。临近完工时,由于长期吃不上青菜,我们是人人不思饮食。为了保证体力坚持最后一搏,吃饭也成了上甘岭坑道内的饼干——硬任务。白水泡米饭撒些白糖,闭着眼睛硬向下咽。

    如此艰苦的生活条件,大家却焕发出惊人的干劲。磁棒坑是最难攻克的碉堡。五月初,高原土层还只化个表皮,要挖1.5米深的坑十分艰难。大家争分夺秒轮番挥舞钢钎镐头,人闲工具不闲,最多时一天干五个点。高原温差大,夜里温度常常降到零下十几度,大家挤在车厢内、驾驶室内,挤不下就住单尼龙帐篷。睡在这种帐篷里,早晨醒来被角和褥子就冻在了一起。

    高原的雨季最让人惊心动魄,由于山石风化严重,暴雨一过,泥石流滚滚而下,有很多车辆和人、畜就是这样被困而丧生?选从地图上看到的公路线,实地只有车过的痕迹,连内地的土路都不如。一旦被困进雨季,凭我们这样一个十几人的小队,回都回不来。为了赶在雨季前完工,大家日夜不停,架好仪器后,我们就乘仪器工作的空隙,挤在一块打个盹。仪器一好,搬家就走。

    6月18日,我们终于全部结束了野外采集任务。比装备精良实力雄厚的大庆电法队提前13天。老余和老李来验收时,简直不敢相信,我们的资料优质合格率竟是100%。五个队相比,不仅第一个收工,资料质量也名列前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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