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刘心武的长篇小说《飘窗》
故事讲述了高级工程师薛去疾(简称薜工)离开官场庙堂,后来步入社会江湖。薛工无事时就透过飘窗欣赏外面,那是一幅现代版的“清明上河图”。窗外的社会充满着交易与潜规则,空气中游荡着弱肉强食的气息,贫富混居,鱼龙混杂,而窗内的知识分子最终也没能躲得开窗外的纷扰。一向清高自傲、洁身自好,远离庙堂、身在自由自在的江湖的薛去疾也放弃了尊严,向他最讨厌的麻爷下跪而求得特权的庇护。
作者刘心武是我喜爱的中国当代著名作家、红学研究家,他研究《红楼梦》20多年,并续写了《红楼梦》后28回。他的代表作《班主任》开创了伤痕文学的先河,并获得全国优秀小说第一名;长篇小说《钟鼓楼》曾获得第二届茅盾文学奖;杂文《错过》等多篇文章被选入语文教材;他的《刘心武文集》被翻译成多种文字发表、出版。《飘窗》是他20年来首部现实主义题材的长篇小说,被称为最接地气的时代作品。
书中的核心内容,可以通过以下三个部分解读:
一、透过飘窗欣赏外面,那是现代版的“清明上河图”。
北宋风俗画《清明上河图》是北宋画家张择端仅见的存世精品。这幅国宝级的文物绢本记录了北宋时期都城汴京当年的繁荣,是北宋城市经济情况的写照。这幅画卷虽然场面热闹,但表现的却是一幅带有忧患意识的“盛世危图”,只因当时官兵懒散税务繁重。画毕不久,金兵就大举入侵北宋,繁华一夕扫尽。《清明上河图》正是北宋帝国的盛世绝影。
《飘窗》中主人公薛去疾喜欢透过他的飘窗观赏外面,看到的恰好是红泥寺街道最繁华的地段。这条街是一幅《清明上河图》,是时代与社会的缩影。薛去疾是一名退休人员,令他骄傲的是儿子在美国读取博士后,有了稳定的工作定居美国。他的老伴儿与儿子在美国。薛去疾就独自住在3室2厅的公寓里,生活自在。他原是国企的高管,被安排为政协委员的几年里他也很风光,曾去美国考察过。后因他们厂里的领导摊上了大事儿受到牵连而提前退休。他自称由庙堂转入江湖,好不自在。
那一天,他在美国访问时认识的林先生打来电话,邀请他参加饭局。林先生在美国的生意因金融危急而陷于困境,刚到大陆这边来发展。林先生请客,却是由麻爷买单,麻爷的名声如雷贯耳,却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红泥寺街边的一大片,全由麻爷来掌控。在这条街上,他想灭掉谁就灭掉谁。麻爷这么厉害,据说是由于某个机缘,有人不好亲自出面而让他充当法人,他只是那更厉害人物的“白手套”而已。
与薛工曾一同出国的政协委员夏家骏,是写报告文学起家的,夏教授现在还在努力往上爬。席散后,麻爷派贴身的保镖庞奇送薜工回家。薜工与庞奇一路交谈,彼此好感,后来就成了忘年交。
二、进入世俗的画卷里,你会是其中的哪一个芥豆呢?
“飘窗”起到了阻隔作用,维持了薜工作为知识分子的尊严与矜持。当他进入画卷里时,发现现实比画面更精彩。庞奇人称奇哥来,来自南方农村,是麻爷的贴身保镖。他每月都要抽空来薛工家,薛工给他讲西方文学名著,讲到平等、公正、尊严等等,每一次与薜工讨论,他都是一次精神启蒙与心灵的沐浴,渐渐地他在精神上对薜工有了依赖性。
有一天在高尔夫球场,他就听到有女子呼叫救命的声音,他便快速跑过去,把从断树杆上落下的姑娘揽在怀中,他俩都瞬间陶醉了。姑娘是大学毕业生叫冯努努,随好友钟力力一起来玩。这样的相遇后,庞奇就和努努开始了恋爱。奇哥把江湖中的一切都说给薛工听,薛工灌输给他文明的观念,而庞奇让薛工明白了野蛮世道。
来自河南农村的顺顺骑着三轮车卖水果。薛工建议顺顺搞个像楼盘门口那家的固定摊位,省得被城管撵着乱跑。顺顺说那家的固定摊位是因为有权有势的“铁人”罩着,才没有人敢管。不久,顺顺就在街角的一大片行人道上,建起了自己的水果大棚,做起红火的生意,顺顺真找到了“铁人”的庇护。
夏教授来到薛工小区采访,来到一位副处级的城管头住的高档公寓。接待他的却是王城管的太太,太太说明约夏教授来,是想帮忙给女儿钟力力的硕士论文润色。夏教授正为受到了侮辱而不快之际,太太却说“钱不是问题”,夏教授说那也得有个学术原则吧?太太又说:“那我们有人”。“钱不是问题“加上”那我们有人”拴在一起,就是当下很多人把事情办成的绝对法宝。
庞奇在保护麻爷时,头部重伤,被麻爷送到保密的高干病房治疗。他醒过来时,看到未婚妻冯努努就在身旁。只因聚会时好友海芬说起了麻爷的保镖也能住高干病房,努努才得以前来探望的机会。
三、生活纷杂,有多少人还在坚守“尊严为上”?
薛工接到老伴儿打来的电话,知道了儿子薜恳已被公司裁员,这样败兴的消息让薜工顿失底气。儿子要回国发展,他只好又求助庙堂里的各路“神仙”。父子俩调动了所有的社会关系,效果却不尽人意,他们连这套房子也抵押出去了。钟力力接到母亲电话,他的父亲被双规了,她多处辗转终于飞到了国外。
旧街这边一场大火将旧厂房区烧了个精光,二锋带人在这里又搭建了简易平房,麻爷私下开起了截访收容所。庞奇养伤正在宾馆休息,弟弟找到了他,原来他的父亲和弟弟也被关在了收容所里。庞奇设法抢到了遣送上访人员回乡的客车钥匙,他开着那辆中巴车,把被截访的乡亲们送到能重获自由的地方。一年后,庞奇又回来了。
薛去疾为儿子回国创业助力。一年后,儿子的研究项目却破产了。前天儿子痛苦地告诉父亲,只要找麻爷去破个脸,就能保住房子。薛去疾咆哮着说:“麻爷是社会之癌,我怎么能去求他?”第二天薜去疾却给林先生打了电话,请求尽快见到麻爷。清高自傲、洁身自好的薛去疾,也放弃尊严向麻爷下跪求得特权的庇护。这一天,正是庞奇回到了这里的日子,传说他回来是要杀人的。
庞奇找二锋打听麻爷的下落,二锋拿出手机播放了薜去疾给麻爷下跪的视频录像。庞奇浑身颤抖,拿着枪冲到了薜去疾的家里,力图挽救他心中的信仰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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