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豫园老街（上）
早在少年时代，陈文海就从大人们的嘴里知道上海有一座城隍庙，恍惚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曾经跟随大人们来过这里，然而由于年代久远，城隍庙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陈文海决定：这次来上海一定要去城隍庙看一看，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这趟城隍庙之行。
上海城隍庙是一座道教庙宇，距今已经有将近六百年的历史了。根据传说，上海城隍庙是三国时吴主孙皓所建。现门前存有1535年所建的牌坊，戏台为1865年所建。殿堂由庙前广场、大殿、元辰殿、财神殿、慈航殿、城隍殿、娘娘殿组成。
人们常说：到上海不去城隍庙，等于没到过大上海，由此可见城隍庙在上海的地位和影响。城隍庙在上海的地位如此之高，影响如此之大，这不能不引起陈文海的高度重视。在来上海之前，陈文海就暗下决心：到了上海以后必须去城隍庙。今天，陈文海终于把决心变成了行动。在跨进城隍庙的那一刻，陈文海感慨万千：在离开上海45年后的今天，在我60岁的时候，我又一次来到了这座江南古典园林！这是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啊！
对于豫园，陈文海也是从大人们的嘴里知道的，他恍惚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也曾经跟随大人们来过这里，然而由于年代久远，豫园也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模糊不清了。陈文海在心里自言自语道：能在我的有生之年再一次光临这个地方，不至于抱憾终身，这不能不说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
想起这些，陈文海又忍不住埋怨起父母亲来：就怪你们，不好好地待在上海，非得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如果不是由于他们俩的固执，我就不会离开上海滩，至今见不到我的伯父伯母堂哥堂姐，尤其是见不到我的那个小堂妹。一想起小堂妹陈雅琴，陈文海的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啥滋味。他在心里自言自语道：我朝思暮想的陈雅琴现在到底在哪儿啊？陈文海难受得都快要晕过去了，便连忙在心里提醒自己：我千万不能在这里倒下，我一定要保重身体，如果病倒了，谁来管我呀？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千万不能在上海滩病倒。想到这里，陈文海决定不再难受，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是，他快快乐乐地把豫园游览了一遍。
走出豫园大门，陈文海来到了豫园老街上。豫园老街上灯光璀璨，游人如织。
豫园老街集中荟萃了上海老城隍庙地区的传统特色商品，万余种传统商品汇集一市，数十家特色商店同处一街，每逢庙会假日，芸芸众生，扶老携幼，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一幅吃喝玩乐的民俗画，一派国泰民安的好风景。
豫园老街建于清光绪十三年，原名豫园路，因明代上海豫园而得名，北起福佑路，与福民街相邻，其入口处，西邻小世界游乐城，即今有“小白楼”之称的商城小世界会所；东与始建于明代嘉靖年间的豫园为邻。小世界建于上世纪20年代，形成了一条南北向的新豫园路，长约50米。由于东面已经有一条豫园路，故将新的豫园路命名为豫园新路，原来的豫园路便称为豫园老街，这就是豫园老街路名之由来。当时的豫园路一带，曾经繁华一时，后来随着清朝的没落，洋人的入侵，内战的频发，这里也就逐渐衰败了，直到解放以后，经过整顿，恢复了生机，再后来，由于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运动的冲击，这里的不少经营特色被当作“封、资、修”受到批判，又开始出现了萧条的景象，改革开放以后，豫园商城明确提出要发展特色店铺，豫园老街犹如豫园内的古树枯木逢春般地繁盛起来。
由于年代久远，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古老建筑尽管颇有特色，但是毕竟太陈旧了，不少已经成为“危房”。整个豫园基本上来了个彻底翻造，外观古色古香，颇具民族特色，内设电动扶梯和中央空调，环境变得舒适。整条街的布局无不透露出文化气息。游客漫步于豫园老街，仿佛置身于历史的长廊，感悟到古代与现代的交相融合。
豫园老街上的美食有绿波廊的特色上海点心，松月楼的素菜包，桂花厅的鸽蛋圆子，松云楼的八宝饭，还有南翔小笼包和酒酿圆子，以及九曲桥的湖心亭茶楼等。
走在这条江南老街上，陈文海想起了那些年轻姑娘们，他自言自语道：现在她们在干什么呢？也许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看电影，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上网，她们各得其所，各得其乐，打发着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平凡而又琐碎的生活。
陈芳和王艳红来到了豫园老街。
“今天，我们俩终于来到了上海，我好高兴。”陈芳说。
“如果能见到陈文海，那就更好了。”王艳红说。
“他还不认识我们俩呢！等见到了王芳和刘娟以后再说吧！如果我们俩现在就贸然地去见陈文海，他很可能会认为我们俩是假冒的，让王芳和刘娟引荐一下，他就不会怀疑我们俩的真实身份了。”
“现在，陈文海已经跟她们俩混得很熟了，这是我们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不久前，他们三个人在外白渡桥旁边相遇。”
“外白渡桥是上海的象征，中外游客到上海来都要到这座桥上来走一走，拍几张照片作为纪念。外白渡桥旁边的上海大厦也很有名。外白渡桥在陈文海的童年记忆里留下了时刻的印象。在离开上海的40多年里，只要一提起上海，他就会告诉大家：上海有座外白渡桥！”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我是听别人说的。有人说：陈文海已经把上海忘掉了，不然，为什么别人都回上海了，唯独他还赖在十堰不走。还有的人说：陈文海怎么那么不要脸啊！他在十堰的名声那么坏，竟然还赖在十堰不走。有一年，他在教育科搞成人教育的时候，有一个学生家长就歇斯底里地朝他吼道：‘赶快滚回你的老家去，不要再在我们十堰丢人现眼了。’”
“这个学生家长为什么要这么粗暴地对待陈文海？”
“因为他对学员的要求太高了，有的学员这样对他说：‘我们这里是十堰，不是你们上海，你不要把上海的那一套搬到我们十堰来，我们不吃你那一套。’”
“陈文海两次当班主任，学生家长都对他很有意见，他们都看不惯陈文海的那套做法！陈文海吃亏就吃在不会变通上，他简单地把上海的那一套搬到十堰去！”
“不过，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他是想用上海的先进教育理念去管理班级，改变这个班的落后面貌，遗憾的是大伙不理解他，不领他的情。”
“在30多年的教学生涯中，陈文海吃了太多的苦头，很多人排挤他。”
“他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令人惊讶！”
“多年来，在学校老教师里头，他的职称一直最低，工资也一直最低。”
“在学校老教师里头，只有他一个人是中级职称。”
“王志远当校长的时候，动不动就要开除他。”
“其实，他是很热爱教育事业的，他对教育事业倾注了满腔热情。”
“他喜欢跟学生们待在一起，他对所有的学生一视同仁。”
“别人排挤他，他为什么不走呢？他在十堰待得那么难受，为什么不回上海呢？”
“他有他的难处，他不是不想回上海，而是有很多具体困难。从内心来讲，他是非常想回上海的，他对上海的感情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
当走到一家店铺门前的时候，张曼丽和何小萍正好抬头看见了她们俩。
“你们俩是来上海旅游的吗？”张曼丽问。
“是啊！原来你是在这里做生意啊！”陈芳说。
“他跟方安安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一点。”
“他很乐观，他并没有受到那件事的影响。”
“这说明他能想得开，他才不会上方安安的当呢！”
“陈文海都这把年纪了，他干嘛要去跟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女人一般见识？”
“方安安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教训陈文海？”
“我真想把方安安狠狠地揍一顿。”
“不用我们动手，有人会替我们出气的。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总有一天会去惩罚方安安的。”
“我听说林莉莉去你们广州了。你见到她了吗？”
“见到了。她不在湖南好好地待着却跑到上海来做生意，太不安分了。”
“她有一个亲戚在上海。”
“我听说陈文海还要继续在上海待下去。”
“这个陈文海也真糊涂，明明知道有人要害他，还不赶快离开上海。”
“也许陈文海有他的打算。陈文海继续在上海待下去得冒多大的风险呀！我们都担心死了。”
“他就是跟别人不一样。陈文海这么一意孤行，结果一定会是得不偿失。”
“他以后一定会认识到这一点的。”
“刚才我见到陈文海了，他看上去气色很好。”
“方安安的疯狂挑衅没能把陈文海击垮，他的英雄气概令人敬仰。”
“方安安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跳梁小丑，陈文海鄙视她。”
在豫园老街，陈芳和王艳红跟林莉莉不期而遇。
“你就是林莉莉小姐吧？”陈芳问。
“是的呀！”林莉莉说，“你没把我忘记呀！”
“你来上海干嘛呀？”
“来玩呀！”
“你见到陈文海了吗？”
“见到了，他是一个有趣的人。”
“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啊？”
“他跟罗晓玲很说得来，他们俩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我听说陈文海跟那个叫方安安的女人聊了一个通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我还听说：方安安离开了陈文海的房间后，陈文海在大马路上溜达了老半天，陈文海好像很痛苦。深更半夜的还一个人在大马路上溜达，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的内心难以平静。方安安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一定在陈文海面前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陈文海这次去上海真是太倒霉了呀！”
“那天晚上，方安安几次离开房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我怎么知道啊？”
“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林莉莉接着说道：“那天晚上，他们俩在一起聊天的整个过程都是由包永刚和赵琳一手操控的。这两口子奉王志远的旨意指挥方安安的行动，让方安安服服帖帖地按照他们的部署去对付陈文海，想让陈文海在一个女人面前蒙受奇耻大辱，甚至想让陈文海一口气上不来死在大上海。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他们的最终目的就达到了。”
“我的天哪！”陈芳被林莉莉的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她连连后退，“真是人心险恶呀！他们太歹毒了呀！”
2023年8月21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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