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这是我接触的毛姆的第二部作品。之前的《月亮与六便士》我觉得不是特别好，因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坠入爱河的年轻人不可抑制的想象。这本《面纱》据说是毛姆剖析人性三大力作之一，名头还不少——“毛姆最具争议作品”、“女性精神觉醒经典读本”，那不妨取来一看吧。
到现在为止，读到第98页，我在这一页上写下：“直到这里，凯蒂与瓦尔特的爱情才真正开始。他们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与他们能有所沟通的只有韦丁顿，但是韦丁顿并不是一个能让凯蒂交心的人。所以在这样一个生死一念之间的异国他乡，只剩下他俩——世界安静了，只有他俩。众人皆说爱情是盲目的，如文中的凯蒂对唐生，如瓦尔特对凯蒂。但那更像是饮一味烈酒，舌尖的躁动只是最初荷尔蒙的狂欢，落肚后的发作才是酒的真味。爱情需要封闭的发酵，凯蒂和瓦尔特这时虽痛苦，却也是饮着爱情的苦酒，直入心扉的彼此折磨未尝不是爱情的味道。”
毛姆在这本书的序言中有这样一句话：“我想这是我唯一一部由故事情节而不是人物形象为契机发展而成的小说。”确实，《月亮与六便士》无论从书名还是内容，都在讴歌高更，作者在一开始落笔之时心里便是有了那样深刻的人物形象。而这本书，作者可能更注重情节，所以我们在阅读这本书时会一直往下翻，他并不会花费大量笔墨来用心理活动、神态描写等等堆砌出一个栩栩如生的角色。按情节而言，主题可能有点恶俗，不过一个外遇故事。但是我们的毛姆内心总归是有个度，他做不了流量作家，于是他笔下的恶俗话题最终也能逃脱恶俗的困囿。
P1~P98
我不适合看小说，也不适合看电视，因为我喜欢被剧透。没人给我剧透，我就翻到最后偷看，因为忍不住。这本也一样。原来最后瓦尔特死了。说真的，心里被沉闷一击，但也好像无言申诉。似乎他从一开始便注定了这样的结局。你看他是否太过完美，他聪明（智商应该是这本书中的顶峰，不止是那几个主要角色），他专情（对待爱人有自己的包容忍耐），他长相清秀英俊，哪怕身高不够，但是只有轻率幼稚的女人才会认为身高决定气质（当然对于这个见解我们可以用动物的择偶繁殖本能来解释）。所以这样的角色，除非是作者的梦中情人的替身，不然必死无疑。又让我想到鲁迅的那句“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如果从瓦尔特而言，这是一部悲剧。但是这部小说的名字是“面纱”，是女人面上的东西，是一种女性视角。纯洁高贵的瓦尔特在这部作品中更像一个祭祀品，来换取女主人公的灵魂救赎。
从p1到p98，我们可以读出很多东西。女主人公凯蒂明显是个比较无知自大的女人，这与瓦尔特那种冷酷冷静的印象对比上，尤为突出明显。给人一种感觉，凯蒂比较没有文化基础。故事开始不久后就介绍了凯蒂的父母，这是很重要的背景叙述。她的性格以及故事的走向，起源就是她的父母。她的母亲虚荣、算计，其实就是另一个凯蒂。凯蒂后来会与唐生偷情，也是因为她的性格骨子里与她母亲一样对于光鲜亮丽的事物充满憧憬，当然还因为在她风华正茂时周围都是如唐生一般的人，这与她的家庭生活分不开。她与唐生在一起，也并不全是因为唐生怎样，而是因她在异乡（一指远离故乡的中国香港，一指远离她成长环境——舞会、交际等）的对“故乡”的牵挂。在这其间，还有她对世人眼光的一种反叛、挑衅，当她自认为自己差点成为众人笑柄之后，唐生的甜言蜜语让她自我安慰，不至于又哪一种被命运始乱终弃的凄凉之感。所以说，凯蒂的出轨是可预料的，她与瓦尔特之间是有隔阂的，有一层“纱”（面纱？），要揭开这层纱就必须出现一场撕裂，否则她与瓦尔特之间的故事就只能是凯蒂父母之间的故事了。
所以，我们看到了凯蒂与瓦尔特之间的相爱相杀。他们互相不理解，瓦尔特说自己“能被赐予机会爱你就应心怀感激了……我时刻关注你的神色……”（P62），他以为这就是爱；而凯蒂在爆发时对瓦尔特的评价“他自命天高”，“她讨厌他孤芳自赏，讨厌他冷漠自制”（P42），她认为这是“不够爱”，多么像爱情里的拉锯战？我在这里写下旁批：“凯蒂讨厌瓦尔特是因为瓦尔特没有用像别人那样热烈地爱她，让她有挫败感，而这种挫败感更大地来自于结婚前那样的生活，瓦尔特只是她的爆发点。她在这里就像一个被迫断奶的孩子，极度不安全感（被弃），她需要再被万千宠爱，尤其对于一个她明知深爱她的人，更觉得应该从中获取更多。”关于“获取”，又可以翻到第16页“他对他们来说是个陌生人，但他是她们的父亲，自然应当爱她们，疼着她们。”在“未开化”未成熟之时，作者真是把凯蒂她们写得一无是处，这些女人是如此的自私与自以为是，她们对待爱自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爱情也好亲情也罢。
暂记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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