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日子过得去的原因吧,我成长的年景没听说有人去苏南打工,亲戚朋友总能在一个约定的日子里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桌上的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家庭聚会的时候就是一些猪肉、鱼肉,鸡肉都很少,因为母鸡生蛋舍不得杀,公鸡吃粮较多,养了不划算。
如果遇到婚丧嫁娶 最硬的菜应该就是猪手汤了吧。每到这个时候,邻里东拼西凑,摆上好几桌,一大家族的人聚在一起,父辈们、伯叔辈们这个时候最兴奋,他们最爱的不是吃菜,而是斗酒。一杯烈烈的白酒一饮而尽视为最豪爽,磨磨蹭蹭讲了半天才喝半杯视为叼酒,因此大家往往不喜欢这种人,觉得他不够意思,矫情之类的。
而我们小孩们总会遇到几个小朋友一起,点点鞭炮炸炸河,竹林里做个小机关,湖边打打水漂,如果时间不紧,天气又好,我们还会做一顿叫化地瓜。在一片空白的泥地上挖一个小坑,先铺上许多干草,再放上几个地瓜,然后点火,再继续加干柴烧,等柴火烧得差不多没了,立马盖上泥土,剩下的事情交给时间,半个小时后一顿美味的叫化地瓜就可以出土了。
然而很多年后,爷爷辈们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仙去,父辈们正直壮年,都在外面打工,我这一辈的人更是天南地北,而看看我几个月的女儿,未来成长一定是孤独的。她不会体会到躺在棉花地里仰望星空的感觉,不会体会到泥地里摸鱼的兴奋和对一只鸡渴望的心情。她面对的是钢筋水泥的城市建筑,车水马龙的道路,一路上冷漠的陌生人……
我有时候在想这一切是否值得,对她来说是否公平。可我看到父辈们,才明白这不应该是我该考虑的问题,因为如果我现在回去,终有一天会如我的父辈们被生活重新逼回大城市,与其这样还不如成为继父辈们之后的第二代先锋,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为下一辈们垫起更高的基石。
我可能一时半会给她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但我要给她传递一种不屈不挠的生活态度,我可能不能让她有太多的玩伴,发小闺蜜一般,但我要给她温馨的家庭环境,我可能不能给她上很好的学校,我可以教给她学习本身。
一块自属之地是我们这一代后80人一直渴望的,年老之后,亦将成为我们不可忘却的记忆。就如老一辈对粮食的珍惜,战争年代对战友的思念。下一代我不知道会怎样,但绝不会是一块自属之地。
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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