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天上的事物打赌

读毛子的《赌石人》

《赌石人》，毛子

——天涯诗会，虎皮读诗，http://bbs.tianya.cn/post-poem-629986-1.shtml

《堵石人》

在大理的旅馆，一个往返

云南与缅甸的采玉人

和我聊起他在缅北猛拱一带

赌石的经历

——一块石头押上去，血本无归

或一夜暴富

当他聊起这些，云南的月亮

已升起在洱海

它微凉、淡黄

我指着它说：你能赌一赌

天上的这块石头吗？

这个黝黑的楚雄人，并不搭理

在用过几道普洱之后，他起身告辞

他拍拍我的肩说：朋友

我们彝族人

从不和天上的事物打赌

大理、缅甸，以及采玉人，石头与财富——当足够的铺垫后，“云南的月亮”升起来，“在洱海/它微凉、淡黄”，一下子击穿了所有防护。

微凉、淡黄的月亮。看见过，就一定能够在脑海中重现。

“你能赌一赌/天上这块石头吗？”在文本里，尤如神来之笔，视野和内心，辽阔起来、空濛起来。

凉如水的心情、心境里，海上生明月的情境里、意境里，指着微凉月亮、淡黄月亮，赌一把？

对月邀赌，不在乎赌什么。而在于想什么。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轮明月。

这轮明月，在这特定的语境下，让我们想起了什么，让我们期盼什么。我们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吗、能猜测到相互的内心吗。

直到“从不和天上的事物打赌”，完善地解套。

“彝族人”是实指，也是虚指。这个俗世，还有一群人，依然对月亮心存敬畏，依然对“天上的事物”心存敬畏。我们的俗世的事物，有俗世的法则解决。

让月亮依然是月亮，让天上的事物依然是天上的事物。

虚妄的心，遮往的双眼，清明起来。

碎一下嘴，不以发财为目的的赌石，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我不止一次向人安利：千儿八百赌一块石头，过程中的期待、刺激、欢乐，远比打麻将“值”。就算赌输了，切开后一文不值，也可以寻个座子摆在桌上，当观赏石。“石来运转”，多好！

为了这欢乐，自己也写过赌石，最后几句是这样的：“我守在小镇，闭着眼睛分装石头/闭着眼睛等着未来//每一块石头都有希望/希望你们每个人都遇上财富/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回来/请我吃饭”。

赌石赌涨了，应该请人吃饭的。

最后，感谢“与虎谋皮2012”挑出这首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