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静静地落在我的肩上,冬天来了。
已经连续下了五个星期的雨,这个飘雪的清晨应该是秋天的尾声吧。秋风也只是卷走了国槐的叶子,过了这个清晨,又是绵绵的冬雨。每年的十一月十七号我都会选一棵树,拾起它的落蕊,这件事应该是从高一开始的吧,至今已经有五年了。十七号这天又是在下雨,从教学楼出来看到了那一排行道树,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春天这个时候满树的樱花,当时很多人都驻足观看,而现在每个人都缩在棉袄里,匆匆的来,匆匆的走。
于是我来到了这棵樱花树前,光秃秃的枝干上,雨水涓涓的流过,树下布满了金灿灿的叶子,随手取了一片夹在书里,祈祷着它可以安然的度过这个冬天。人们总是会注意到事物最灿烂的时候,然而最灿烂的最快凋落,短暂的惊艳之后,一切又归于平淡 ,谁还会记得这是一棵什么树,当来年春天到来的时候,也许才能想起这是一棵樱花树,去年甚至很久以前便已存在的一棵樱花树。
睡觉之前,借着灯光我把这片叶子拿出来仔细的看,整体像是一颗蜜桃的剖面,在边缘有着细细的锯齿,纹路依旧清晰,闻起来没有想象中的泥土味,轻轻地把它放回书中,闭上眼睛,做着过去的梦。
十月就像是江南的梅雨季节,远远看去,骊山像是被薄薄的雾气笼罩,不禁想起了杜牧的“烟笼寒水月笼纱”,幽远与平静从这座山中扩散开来,像是一场由来已久的梦,从秦始皇便开始了。
不知道我眼前的是白天还是黑夜,朦朦胧胧,无法看清。雨停的时候,月亮被轻纱笼罩,一层又一层,神秘又静美。它静静的悬挂在夜空中,看着人们从疲惫的生活中睡去。
十一月已经结束,在十二月开始的时候留下了冬阳的伏笔,人们终于从淡淡的雾气中解放出来,摘下围巾与口罩,在暖阳下尽情的呼吸。风依旧很大,在操场上走了一会耳朵便冻僵了,想坐下来晒晒太阳,风就呼呼的灌进耳朵里,脑袋也跟着疼起来,只好继续走着,梧桐树仅仅留下了它的枝干,仿佛是要让人们一眼望去便知道这是冬天。
可能是我最喜欢冬天的缘故吧,这里的一切都会让我感到安详与轻松,那些小麻雀也一样,当我靠近它们的时候,它们依然在自顾自的寻找着食物,我捡起一片叶子放在它们面前,这些小家伙就好奇的看了看我,啄了啄叶,发现并不能吃,似乎是不满我的诚意,叽叽喳喳的蹦远了。在太阳照射最强的地方,不知道是谁家的小狗慵懒的躺在那,哈欠连天,享受着生活。
最近做了一些并不平静的事,从文学社退社算是最大的一件,作为大二的一名负责人,感觉文学社不应该是社交会或是讨论组,文学社现行的理念与我入社的初衷已经不相符合。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我做事所追求的是顺心意。我不知道知足到底算是优点还是缺点 ,虽然我已经在这么多年的生活中无意的拥有了这个品质。就像是某个秋天的夜晚,我提着一盒饭和两个包子走在人群中,凉爽的秋风拂过脸庞的时候,那一刹那便感觉很幸福。
且许我改一首诗来结尾吧:
烟笼寒水月笼纱,夜宿骊山近酒家。
酣睡不知秋风紧,霜雪白于腊月花。
—— 2015年十二月六日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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