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凶手

作者: 说时依旧泪如倾 | 来源:发表于2018-01-17 18:13 被阅读0次

    1.

    接到报案后,黄靖凯领着一队人马坐入警车,车顶尖锐的警报,应声而起。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引得路人人心惶惶,退而避之。

    久经沙场的黄靖凯理了理鬓发,神闲气清闭目养神,这是他第一百零一次出警了。

    车子驶出城后,一路颠簸,七绕八拐,终于抵达案发现场。

    黄靖凯移步下车,立马精神满满,发号施令,遣人拉线封锁现场。

    此时正值正午,七月的天,艳阳高照热浪滚滚。

    方圆几十里的村民闻讯,顶着破草帽,摇着蒲扇,裸背赤脚成群结队的拢过来,站在线外,翘首以待。

    老幼妇孺三五一撮,五六一堆,压低了嗓子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我早料到这小尼姑是红颜祸水……”

    “是啊!剃了光头还美的刺眼!可惜了是个薄命的鬼!”

    “你说谁干的这事?”

    “我猜不会还是那土娃子干得诨事吧?……”

    “嘿,别瞎说……”那人挤眉弄眼朝后努努嘴。

    黄靖凯颇有几份威严的立定,一双利眼扫射着唇枪舌剑的各色人等,目光在一张脸上意味深长的停留了两秒。

    随即转身领着一队人跨步进庵勘察。

    庵座落在青山坡,原本一排排的房屋,早己破败不堪,徒留一些突兀的墙垣矗立,唯有大殿斑驳尚好,里面堆放着一些完备的佛事物什。

    死者小尼姑白素兰,三十多岁。据说出家之前,家境殷实,堂堂正正的名校高材生,不知何故出家为尼了。

    究竟何故不详,也没人深究那严丝密缝隐了的。但凡貌美如花的女子,避世遁门,定是遭了红尘的劫数的。

    入得佛门的白素兰清心寡欲,一心潜在佛学院学习,表现优异,佛经心经各种经皆能倒背如流,有着不凡的秉性悟性,释义达观,成为佛学院院长的得意门生。

    佛学院学习期满,被委派到白马庵历练。

    这白马庵由于自然灾害地震,损毁破败不堪,只有主事的大尼姑留守在此,且年岁己高,佛学院派白素兰来,目的是让她重振白马庵。

    白素兰来了半年不到,大尼姑患病身故,她便一人料理庵内事务。

    庵待建重修期,事务并不多,无非就是募集接收重建的物资,及日常香客的维持,她一人料理绰绰有余,闲暇还能研读佛学巨著。

    自上了佛学院,承蒙院长的开诲指导,她己深深的爱上了佛学,心明几净,一粥一饭,周而复始简单的生活作息,很合她的性子。

    她与周遭村民相处融洽,村民们告诉她地名白马的由来。

    相传唐朝末年,此地遭遇大旱,百日无雨。眼见庄稼颗粒无收,急坏了辛勤的农民,也急坏了县令。他在城北云雾峰祈雨,虔诚感动了上苍,顷刻之间暴雨如注。

    可在返程路上,县令和坐骑白马在渡河时被洪水卷走,再也没能回到他牵挂的乡民中间,没能再亲眼看看畅饮甘霖的庄稼。

    人们把县令的遗体安葬在城北,而祈雨有功的白马,人们找到它是在河的下游,人们将马就地掩埋,此地是谓白马。

    听完县令白马的故事,她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她虽到此地不久,庵址满目疮痍,但原庵的繁盛辉煌之貌似乎历历在目,她暗暗下定决心,克服一切困难险阻,定要让白马庵重新矗立繁荣!

    然而事与愿违,没想到竟命丧此地。

    白素兰的禅房在大殿外外侧,低矮狭小,门半掩着,变形的铁环垂挂在门框随风晃荡。

    黄靖凯推门而入,迎面扑来一股人肉腐烂的腥臭味,室内空间逼仄,一具肿涨的女性裸尸直抵眼底,让人猝不及防心头一颤。

    黄靖凯脸色灰白,转身退出门外,示意采集指纹脚印及法医人员先进去。专业的警员在地上撒上显影粉,铺上显影纸,法医戴着口罩防护服翻弄着尸首,如翻捡白菜般进行外观勘查。

    黄靖凯从警二十年,从年轻帅气的小伙到如今的中年大叔。

    他性子耿直容易得罪人,有时让领导尴尬下不了台。当然领导让他尴尬的时候,也常而有之。

    譬如与他同一批警校毕业的哥们,早早官升高职,他却一直在低位趴着。分房分奖金的好事轮了几轮,也轮不上他。

    这次的案子棘手,他们新来的局长接了两通关注来电,分别是市里省里某高官打来的。

    新局长早有耳闻,黄靖凯才高不说八斗,四斗肯定是有的,断案经验丰富,

    之前有一命案,局里顺利抓到了元凶,原局长批准结案,高调庆功。

    庆功宴上,黄靖凯大放厥词,称凶手另有其人,并罗列相关疑点据理力争。弄得原局长骑虎难下,怒不可遏。

    丢下一句话:“黄靖凯,人家要掉脑袋的人都承认自己是凶手,有凭有据的,你偏要说凶手另有其人,你黄靖凯厉害是吧,去呀,有本事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呀……”

    不久原局长因办案有功升迁了,新局长来了。

    新局长也不喜欢黄靖凯这号人,可他知道黄靖凯办这个案子最合适。

    他喜笑颜开的说:“老黄啦!这次辛苦你了,你经验最丰富,听说你办过几个那片的案子嘛!”

    “是的,办过几个小案子而已。”

    “哦,那就好,说明你对那片熟呀,上面要求尽快破案,给广大民众及佛教协会一个满意的交待。”

    “好,局长我尽力吧!”

    “老黄呀,你看你也是老同志了,怎么能只尽力呢,要全力以赴啊……呵,我知道你工作好多年了,都没有升迁的机会,分房也没轮到,我这人惟才是能,局长以下的职位,我都可以提拔,老黄,好好干别灰心,这个案子破了就分房。”

    厉经二十年血雨腥风的黄靖凯,官职对于他来说己无可恋,如今孩子大了,有套房子以备养老是刚需。

    2.

    法医递来初步结果:死者头部有钝器打击伤,脖子有掐伤,阴道有擦伤,死亡时间推断,大约七月二十日凌晨三四点左右。

    现场指纹脚印痕迹被清理过,目前没有找到相关痕迹。

    看来罪犯是个老手,心思相当缜密,没有留下明显的破绽。

    但黄靖凯相信先奸后杀这种事,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来的。

    他想起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老熟人。他断定他一定与此事有关联,要不何来惊慌!

    但从犯罪手段行为看,似乎又不符合他的年龄作风!

    那人就是土娃,一个有前科,且与死者有关联的前科,一个十八岁小伙子。

    黄靖凯笃定的对身旁警员说,七二零奸杀案专案组成立,立即逮捕第一嫌疑人:土娃。

    土娃是孤儿,一出生父母双亡,当年的接生婆蓝姑,抚养他长大。

    蓝姑总笑说土娃是个逆子,她几十年的接生生涯里,唯有土娃最费神最难接生,别人都是头先溜出来报到,土娃这小子先伸出一只脚来探路。

    蓝姑与土娃母亲杏嫂亲如姐妹,两家人关系甚好。

    杏嫂挺着大肚待产,两家男人相约着去深山打柴,杏嫂有蓝姑帮照应着,即便要生了,蓝姑刚好现成的接生婆,土娃他爸放一百个心去打柴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蓝姑不放心杏嫂,每日必到她家来察看好几回,一日蓝姑来,见杏嫂倒在灶门口痛的满地找牙,蓝姑赶紧扶起杏嫂躺到床上,检查胎位,按压杏嫂腹部,想把土娃的另一只脚顺出来,捣鼓了半天,汗湿的蓝布开衫,裹贴在身,都能拧出水来。

    杏嫂气若游丝:“蓝姑,保孩子,不必顾我……”

    “杏嫂,你这肚里是个小子,特别磨人,你忍忍痛,用点力,等我顺出另一只脚,一拉就出来了。”

    这人体的设计也真是妙,顺了,不费吹灰之力,一气呵成就出来了。逆了,费九牛二虎之力也出不来。

    无法,蓝姑只好因地施材,拿来缝补的剪刀,在火苗上烤了烤,便咝咝的剪了一长条口子,蓝姑顾不得血流如注,伸手捞出土娃的另一只脚,快速拉出了土娃。

    蓝姑在土娃僵紫的屁股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土娃便哇哇的大哭起来。

    杏嫂昏死了过去,蓝姑用力摇杏嫂

    :“杏嫂,是个带把的小子,快挣眼看看吧!”

    杏嫂一动未动,蓝姑探了探鼻息,人走了。

    蓝姑泪流满面跌坐在地,外面已是夜幕四垂,黑寂一片。土娃的哭声响彻夜空,格外刺耳。

    蓝姑拾起一条毯子,将土娃裹在里面,喂了他一些红糖水。小家伙嗷嗷吸吮着糖水,安静了下来。

    蓝姑慈爱的盯着怀里的土娃,眼眶湿润鼻头发酸。

    半夜里蓝姑男人刘志刚哭丧着脸独自回来了,说土娃他爸担柴下山时,脚没踩稳,摔下悬崖死了。

    迷迷糊糊的蓝姑打了个寒颤,却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伤心来,也许是杏嫂的死在她心上插了一刀,如今再插第二刀时,痛也就没那么尖锐受不了了,她呆呆的发愣。

    刘志刚注视着床边的小包袱。

    “这是什么?”

    “杏嫂她儿子。”

    “啊?那杏嫂呢?”

    “她难产死了。”

    “啊?……”

    “我们来养大这孩子吧……”

    蓝姑与刘志刚结婚多年,蓝姑为别人家接生了许许多多的孩子,可他们却至今未生下一儿半女。

    她对土娃视如己出,甚至后来她生了他们自己的儿子牛娃。

    牛娃常抱怨母亲蓝姑对土娃比对他好,蓝姑便怼牛娃,土娃是哥哥呀,你要学学人家孔融,给哥哥吃大梨子,小小年纪多懂事啊!

    土娃有个不良嗜好,喜欢偷窥偷听鱼水之欢。

    旧时农村房屋粗制滥造,隔音效果极差,甚至一大家子窝于斗室,大人们也不顾及孩子,觉得小毛孩懂个啥。

    土娃小时就有这苗头,蓝姑没太在意,只是和刘志刚干那事时,门窗关得密不透风。

    这种事蓝姑难于启齿,也不好严词管教,想着土娃长大了自然好了。

    土娃觉察到蓝姑的觉察,自惭形秽沉寂了一阵,蓝姑见他改邪归正十分欢喜。

    可有一天,他躺在麦穗垛上晒太阳睡大觉,一对野地里媾合的男女,没发觉土娃这么个大活人在场,放荡不羁的在天地之间云雨了一番,迷蒙中的土娃直觉胸腔鼓囊囊的,火烧火燎的,等那对野合完事,走了,他起身才发现裤子湿了一大片。这年他十六岁。

    也就是这年,他偷窥白素兰洗澡,并学猪八戒猪无能,拿走了白素兰的衣裤,企图猥亵。

    那时老尼姑尚在,她常听村民们私下埋怨,土娃偷看小女孩子们撒尿。

    碍于刘志刚是村书记,蓝姑是妇女主任,都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这等搬不上台面的事,说了只会失了颜面伤了和气,还是缄口不言为妙。

    可暗地里村民们都提防着土娃,远远的见他来了,就支着孩子进屋,把孩子看紧了。

    如今竟然祸害到白素兰头上了。老尼姑报了警,觉得一向疏于管教的土娃,是时候让警察来好好管教了。

    此时的土娃还未成年,只能呆局里接受再教育。

    当时办案民警正是黄靖凯。

    “土娃,怎么你小子吃了两年警局的饭,爱上警察局了,这才放出去没几月吧?”

    “黄警官,冤死了啊!我比杜娥还要冤啦!”

    “冤,那白素兰才冤死了!”

    “我没杀她!人不是我害的啊!”

    “那你说,方圆几十里,还有谁有杀 她的动机?就你和她有瓜葛!你是想奸杀了白素兰报这两年之仇!”

    “没错我之前诨过错过,在警局也被您教育过,我很敬重您,可人命关天的事,不能因为之前有瓜葛就断定是我干的吧?”

    “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但也别想蒙混过关!说七月二十号,你在哪里?”

    “我去山东了呀,叔叔让我送一批茶叶,晚上坐的火车,第二天凌晨三四点回来的。”

    刘志刚承包了一块茶园,土娃放出来后,帮忙打理茶园业务。

    “我买的票,还在兜里呢,你要不信可以调监控录像,山东的那家客户,你也可以打电话去问问。”

    专案组成员,立即调取了当日的监控录像,屏幕里上下车都有土娃的身影,法医鉴定推断的死亡时间大约是七月二十日凌晨三四点左右,而土娃回来的时间按推算,应该是三四点左右,他回来要经过尼姑庵后面那条路,按时间推断预估,土娃回来时作案,不太可能。

    黄靖凯想起那天,土娃眼神闪躲,不敢与他对视。如果不是他干的,为何躲闪?

    “土娃,你没干坏事,为何那天惊弓之鸟似的,鬼鬼祟祟不敢看我?”

    “我……我那有鬼鬼崇祟,你那眼神,鹰似的瞪得我浑身发毛。”

    “你没干坏事,毛什么毛?”

    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放土娃回家。

    3.

    黄靖凯独自坐着抽烟,烟雾缭绕,眉心深锁一愁莫展,不是土娃,那又是谁呢?

    案情的发展线索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盘散沙,毫无头绪。

    这时警员小刘急急忙忙的跑来,手里拿了本册子。

    “老大,你看这册子有蹊跷。”

    “哦,小刘,你发现疑点了?”

    “是的,我发现这册子自从白素兰记账开始,每年七月份,都有个姓罗的来捐善款,且数额固定都是5865.20元。”

    “哦?……”

    黄靖凯一页一页的翻了确认,白素兰字迹娟秀,那个罗字,仿佛练过千万遍似的,比其他字流畅饱满飘逸,黄靖凯直觉她与这个姓罗的之间关系不一般。

    可这有姓无名的,要想找到此人不亚于大海捞针啊!

    他走访附近的村民,都不认识姓罗的这么个人。

    于是黄靖凯舍近求远,果断去了佛学院,佛学院院长妙音接待了他,妙音直言她对白素兰的器重,对她寄予了厚望,深深的婉惜之情不可言表。

    黄靖凯发现,乍一看妙音外形气质,与白素兰有几分相似之处,出于职业的敏感,他大胆猜想她俩是母女吗?

    黄靖凯不动声色与妙音寒暄,轻描淡写提出此行的目的,了解白素兰的相关情况,白素兰的身世背景,她为何出家?

    妙音道:“素兰与我佛有缘,并非众人口中的水性杨花,伤风败俗之辈,她父母皆凡夫俗子没什么背景,出家是为修心,妙音觉得那些前尘往事对你们办案实无用处。用心办案最为要紧。”

    看来从妙音口中是问不出什么了,黄靖凯真心假意的回:“谢谢妙院长接待,我们一定尽快破案,抓捕元凶。”

    寒暄罢了就此别过,黄靖凯百无聊赖的漫步佛学院长廊,心想这案子远比想象中的复杂,那些藏在水下的冰山,要怎样才能让他们浮出水面呢?

    身后突突的脚步声,向他追上来,黄靖凯本能的回头顾望,只见一小尼姑向他跑来。

    “您是办案警察吧……。”

    “是,你有什么事吗?”

    “素兰她死了……”小尼姑抽噎着。

    “你认识她?”

    “当然认识,我们是最要好的同学。”

    “哦,那你认识姓罗的人吗?”

    “姓罗?罗思锐吗?”

    “哦,罗思锐,他是白素兰什么人?”

    “素兰来佛学院从不跟我们提之前的事。只是这个叫罗思锐的常写信来,都被素兰烧了,后来素兰去了白马庵,他来找我问素兰的地址。”

    “哦,那你可知道白素兰,是哪里人?父母做什么的。”

    “父母做什么的不知道,我是山东人,素兰说她也是山东人,山东哪里她不太愿意说,我也就没问,素兰人很好的……”小尼姑抽噎抹泪说不下去了,看来与白素兰关系甚好,情深意重。

    4.

    黄靖凯请求山东警方协办,查出白素兰和罗思锐的情况。

    白素兰的父亲是企业老板,富甲一方,他与原配生了四个男孩,白素兰是外面女人所生,也许心有亏欠,又这么一个独女,对她格外关心些。

    白素兰八岁前,一直与生母在一起生活,后来不知何故,生母将白素兰送给父亲抚养,就消失了。

    黄靖凯手握白素兰与母亲的相片,果然他猜得没错,白素兰的母亲正是妙音。

    难道白素兰为了追随母亲,遁入佛门?

    不?与另一个人罗思锐有关。

    罗思锐与白素兰一起长大,相邻而居,两小无猜,后来白素兰八岁去了父亲家,便断了联系。

    可两人缘份未尽,大学时考进了同一所大学。

    一次聚会,彼此相看,似曾相识,唤醒了儿时的记忆,他乡遇故知般若波罗蜜,两人聊得甚是投机。

    白素兰原是个乖乖女,遇到罗思锐后,常忘了学校关门时间,回不了校,两人在外开房过夜,情意绵绵干柴烈火的越了雷池尝了禁果。

    罗思锐高大帅气,又是年级学霸,英文很棒。很幸运他被选到美国当交换生学习进修。

    罗思锐家境一般,自幼丧父,母亲对他严格要求,望他成龙成凤心切。

    倒追他的女生很多,他都未动心,他情不自禁的被白素兰吸引,仿佛压抑了多年的情绪缺口,刚好被她天衣无缝对接。

    他第一时间想到白素兰,她在干什么呢?我要将去美国的好消息告诉她。

    两人相约依偎着漫步在小树林。

    “素兰,我被选为交换生,去美国进修学习了。”

    “哦,是吗?去多久?”

    “一年。”

    “那我怎么办?”

    “嗨,亲爱的,就一年,我要为我们的未来好好学习。”罗思锐抱紧了白素兰说。

    “可是…可是……”白素兰推开他,焦燥的转过身。

    罗思锐很是诧异,她这是怎么了?

    “可是什么?你说呀。”

    “可是我怀孕了呀……”白素兰说着害羞的跑了。

    留下罗思锐一脸惊诧,他揪着头发俯身蹲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实在无法,他将此事告知了母亲,问母亲该怎么办?

    母亲披头盖脸的把他臭骂了一通,说没想到他上学竟瞒着她,干出这种事,对他失望透顶。

    他自渐形秽默不作声,他知道母亲是爱他的,不会丢下他不管的,之前很多事都是母亲帮他摆平了,之后母亲也会为他摆平的,他是乖儿子,母亲能力很强会为他指明方向的。

    果然末了,母亲骂完了后,丢下一句话,我打两千块给你,让那女孩把孩子打了,你可不能因为她断送了大好前程,好好去美国读书!

    罗思锐无脸见白素兰,只好托人将钱信交给她,便去了美国。

    白素兰泪如雨下,没想到爱上罗思锐这么个妈宝男,爱错了人。

    可事到如今,她是万万不会将孩子打了的,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学不能上了,学校也不能再待了。

    白素兰找房子,找工作,打算一个人默默地生下孩子。

    父亲白林办事路过学校,想着给女儿一个惊喜。正好王局长邀他带女儿一同去他家做客,王局长对白素兰十分满意,时时惦记着她与他儿子的亲事。

    王局长儿子一表人才,白林很是钟意。反正女儿快毕业了,这次正好去见见。

    白林给王局长致电,说晚上带女儿到他家去串门子,王局长甚是高兴,招呼家人准备了丰盛的晚宴。

    岂料女儿不见了,被告知女儿退了学,两个月没来了。

    白林一头雾水,气得浑身发抖,这么大的事,女儿竟然自作主张,不知会他一声,她眼里究竟有没有这个父亲啦!

    回头一想,难道是妙音把她带走了。

    “妙音,你把女儿藏哪儿了。”

    “啊?什么?……”

    “少给我装蒜,当年不要她了,把她塞给我,如今大了,你又想要回去了。”

    “白林你想多了,我己入佛门,素兰与我母女缘分已尽,我要回她作什么?”

    “她没去找你?”

    “她又不知道我在这儿,怎么会来找我呢?”

    “是哦,我忘了当初你让我告诉她,你死了,可怜了素兰伤心了好一阵子……好吧,那么,你过你的佛门吧,不关你的事了,打扰了施主。”

    他想起骗素兰妙音死了的时候,瘦小的她蜷缩在他怀里,肩膀一耸一耸的抽噎着,扯得他的心发疼,他真想抽自己几耳光。

    莫非她出了什么意外,他心急如焚的派人满城去找她。

    没想到,面容憔悴不堪的女儿,挺着4个月孕肚,在饭店里刷一堆盘子。

    白林肺都气炸了,他美丽优秀的女儿,竟然变成这副模样,他的脸算是丢尽了。

    白素兰被囚禁在家,肚里的胎儿被秘密的作了。

    孩子没了,仅存的一点光亮,也没了。

    白素兰如泄了气的皮球,奄缩在被窝里。

    她己绝食多日,白林心有戚戚,却抹不下老脸,心自暗忖,要是妙音能来就好了!

    白素兰被押回来时,后妈甚是嫌弃的扫射了一通,冷嘲热讽:“唉哟喂,这是我们美丽聪慧的大小姐吗?念书还能把肚子念大了呀?呵呵……都怪我这后妈没教育好,唉……这孩子还真随那妙音啊,水性杨花狐狸性子……”

    “好了,没事回房休息去……”白林一声断喝,那女人便乖乖的去了。

    白素兰鄙夷的勾了勾唇。

    打她来这个家,那女人就没说过一句人话。

    如今看她这副境地,该是回房偷笑去了吧。

    昏沉之中,客厅方向传来争吵声,细听是后母与谁起了争端,骂骂咧咧的大声嚷嚷,又被父亲白林止住了。

    想来可笑,可怜的后母,竟用如此弊劣之法,吸引丈夫的关注。

    门被缓缓推开,妙音站到她的床边,俯身握住她的手:“兰儿,你还好吗?”

    时隔多年再见母亲,一心想死的她,居然想扑到母亲怀里,哭个天昏地暗。

    黄靖凯不费吹灰之力,从后母方平那里,知道了白素兰的前世今生。

    包括罗思锐她也了如所掌。

    罗思锐出国回来留校做了一名助教,至今仍单身。

    黄靖凯没有惊动任何人,秘密的将罗思锐押到警局审问。

    罗思锐气质温和儒雅,表面上看与杀人凶手两字毫不沾边,可衣冠禽兽之辈黄靖凯见多了。

    当初白素兰有孕在身,他竟然弃之不顾奔赴前程,可见并非善类。

    罗思锐的情绪异常激动,他的说辞让黄靖凯始料未及。

    “她不是我害死的,是她父亲白林老儿陷害我。是他逼我对他女儿负责,他逼我劝她还俗,她女儿那倔性子,他不知道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还恐吓,让我身败名裂,女友分手了,母亲也为此一病不起,去世了,认识了她我这一辈子就完了……”罗思锐声泪俱下。

    “那天晩上,我本不想杀她,给她下了迷药,只想揉捻羞辱下他女儿,哪知中途她醒了过来,大喊大叫,我才失手杀了她。一切都是天意啊!白林她父亲才是真正的凶手,是他杀了自己女儿,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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